侍女a说:“听说她是突然出现在王的床上呢!”
侍女b说:“我看到她站着和王说话!王也没生气!”
侍女c说:“王很器重她,就连狩猎都带着她呢!”
侍女a说:“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成为王妃?”
侍女b.c异口同声:“一个外邦人?不可能!”
而被侍女小声议论的深受王宠爱的少女艾丽娅此时正在和吉尔迦美什进行“微服私访”。
说是微服私访也不恰当,因为吉尔迦美什那张脸太有辨识度了,乌鲁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跪了一地的人。
艾丽娅笔直站在吉尔迦美什身边,尽管这样间接地接受了人民的参拜,但是她也没有丝毫要学着他们向吉尔迦美什跪下的意思。
吉尔伽美什平静地越过匍匐的人海,耳朵上的黄金挂坠以及脖子上的黄金项链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斜眼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女,目视前方,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见我不跪的人,你是第一个。”
“因为我不是你的臣民,所以没有跪你的义务。”艾丽娅平静回答:“如果你去了我的时代,那么见你不跪的人会更多。”
吉尔迦美什蛇一般眯起了双眸,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意:“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就这样自信本王不会惩罚你吗?”
“你不会。”身后的少女笃定回答:“因为这是你身为王者的器量。”
吉尔伽美什偏头定定看了艾丽娅几秒,明明是他在仰头抬眼看着她,却偏偏给人一种他在居高临下看着你的错觉,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不轻不重地说道:“狡猾的女人。”
话虽这么说,等到他重新背对少女事,嘴角却轻轻勾起,眼中是会让敬畏他的民众心惊胆战的愉悦,“不过,勉强还算能看就是了。”
比他落后一步的少女不亢不卑回答:“谢谢夸奖。”
然后便是又一场沉默。艾丽娅也不觉惶恐尴尬,她悠闲且好奇地左顾右盼,用录影魔法记录下她所看到的一切:高大古朴的公元前建筑,身穿粗硬麻服的商人贵族,赤.身.裸.体的奴隶,随着他们的到来骤静的街道……
“成为我的臣民吧,艾丽娅。”前方的王者突然开口,声音是和他青稚外表不符的威严,“这个世界是王的花园,本王赐予你在花园游玩的权利。”
艾丽娅注视着前方步履不停的乌鲁克的王者,柔软的白色亚麻长衫不染尘埃,在这个时代是只有王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如果一个人从出生起就获得了一切,天赋,智慧,美貌,高贵的血统,显赫的地位,民众的爱戴……这世间所有一切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天然拥有,那么,这个孩子会成为怎么样的人?
吉尔迦美什就是答案。
今年12岁的男孩,是名为乌鲁克这个人类最古国家至高无上的王,他生而不凡,生而享有一切。神明庇护他,人民崇拜敬畏他,百兽任他驱使,这个世界就是他的花园,他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
他会在未来成为暴君,掀起腥风血雨,又会在名为恩奇都的命定之人的规劝下,成为贤明的王者。
他曾经得到了一切。
然后又被打落到尘埃,守着挚友的尸体痛哭流涕三天三夜。
他是永生的神的儿子,却死于年迈。
骄傲如他,也不过是神明手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