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一台心脏手术的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应该算是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术了,可是我依然不敢承受那20%的失败。
我并不怕死,从懂事起,我就承受着病痛的拆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承受着随时都可能失去妈咪的风险,所以早已看淡了生死。
我幼年时没有做手术,是妈咪不敢承受那40%失去我的可能性,如今我不愿意做手术,是我不敢承受那20%失败的可能性,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风险,我也不愿意承受,因为我不敢失去1%常伴在慎儿身边的机会。
在我实在忍受不住对慎儿的思念,终于背着爸爸妈咪和医生悄悄去了芦州时,慎儿却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
她对我说,“我们,分手吧!”
她还说,“我爱上段若尘了。”
她最后说,“即使曾经爱过、即使现在依然爱着,又能如何?因为,再深刻的爱,终究也抵不过背叛和失望。”
呵呵,我心心念念的叶慎儿,竟然是因为爱上了别的男人才不理睬我的,可她是叶慎儿,那个百拆不挠、心如铁石的叶慎儿,她不可能因为和段若尘短短相处了数月,就那么轻易地爱上他的。
呵呵!背叛与失望,原来在她心里,从来都未忘记过那天清晨在B大发生之事,这半年多来,她表面上虽然同我相处甚欢,可是她心底一直在抵触、在抗拒着。
如果、如果她知道那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段若尘一手策划的结果,她又该如何?
回湛阳后,我消沉了好些天,妈咪问我怎么回事,我怕妈咪知道慎儿要同我分手之事后过于失望,故不敢同她提及,后来我又偷偷去了好几次芦州,可是都没有见到慎儿。
最后那一次,段若尘将我堵在了慎儿的楼下,他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
我突然对眼前之人心生厌恶与憎恨,我的病情一直隐藏得很好,可段若尘却知道得那么清楚,是的,他既然一手策划了校门口之事,当然要对我来个大调查了。
“我的身体只是暂时的,如果动了手术后,一样可以恢得如常。”我咬牙切齿道。
“如果你敢承受那20%的风险的话,相信你早就躺上手术台了,司徒,你放手吧!与其将来让慎儿孤苦伶仃,还不如让她找到一生的幸福。”段若尘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神情。
原来,那个在大众面前一直低调、沉默不言的段若尘,竟是个心机叵测之人。
我想向慎儿揭发段若尘的所作所为,可是段若尘竟然笃定了我不会对慎儿说出来,他不但了解慎儿的刚烈与善良,更加了解我一定会因为给不了慎儿一生的幸福,而选择放手。
“看来你对我的情况相当了解,可是你别忘了,如果那天清晨不是你做了手脚,慎儿又怎么会和我提出分手?”我愤恨道。
“看来你对我也是了解得挺透彻的,其实你说错了,如果慎儿真的爱你,那她为何不选择相信你呢?说来说去,还是她对你的失望大于信任啊!”段若尘耸了耸肩,自信满满地道。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有那般的自信,自信到比我本人还肯定,可是他的确说对了,我真的选择了将那天清晨之事,对慎儿一直隐瞒下去。
是的,段若尘如果真能给她一生幸福,我退出又有何妨。
只是我心有不甘,和慎儿分分合合,兜了一大圈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还是我,她依然还是她,只是曾经的耳鬓厮磨已经成为过去式,我和她已渐行渐远……
我突然感觉全身冰冷、心跳也跟着加速,好不容易支撑着身体回到湛阳后,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