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前的夜里,他不出现在西门。
她被打时,他不出现。
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不出现,甚至她打他的电话他也换号了……
现在回来干什么?
他对自己说对不起,说可以跟我解释……
可真的有能够解释的吗?
纵然真有,为什么大半年的时光他不解释,现在跑来解释?
这大半年,她已经收拾好心情,尽量不再去想他了。
不管是他当初是不是真的骗自己,她都已经慢慢放下了。
为什么他现在又要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来打扰自己?
……
包扎完伤口,聂峥坐在家里厅里的椅子上,冷声喝住准备下去的大管家:
“关于她的事情,现在跟我说清楚。”
大管家深吸口气,也只能关上厅门,默默走过来,低声道:
“七个月前的那夜,太太被老爷家法处置,打了一顿,之后就被关在了西北屋子那边养伤,也算是老天爷庇佑吧,二个月后,居然被查出了……有了身孕。”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面前的聂峥。
大管家自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这孩子也算是命大,钟亦恩当夜被打得那么厉害,居然还能保住。
顿了顿,才继续:“老爷得知后,对这孩子的去留也的确犹豫过,本想过让她堕胎,可后来,终归是念着,这孩子是少爷您的骨肉,也是聂家的血脉,便也就决定留下了。但他也无法面对太太肚子里是……是您的孩子,让太太搬去了西北角的屋子里住下,没将太太怀孕的事公开。”
“所以这七个月,她就是一直怀着孕,住在那破烂屋子里?”男人阴了嗓音。
大管家不敢吱声,心里却犯嘀咕。
您之前还不是不管不问的?
七个月前,您去了美国,也没见您给太太求情啊。
现在却回来给太太出头,也不知道闹哪般。
聂峥瞧出了大管家的心思,豁然起身:
“之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了,但从这一刻开始,全家上下要是谁敢对她有半点不周,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既然他回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回来了。
他不会再让她受一点苦。
说罢,大步跨出厅内。
搬回主院的第一晚,钟亦恩躺在高床暖枕上,裹着新加的丝绒被子,手边还放着女佣递来的热腾腾的燕窝粥宵夜,死活睡不着。
这七个月,她被禁足在西北屋子,居住环境和物质条件比这里糟糕百倍。
现在或许应该松了口气,可心绪却始终无法平复。
直到后半夜,快天亮了,她才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女佣一上午也不敢叫醒她,见她醒了,才将丰盛的早餐端进来:“太太,吃饭了。”
见她眼神惺忪了会儿,没说话,马上紧张地问:“是不是这饭菜不好吃?不然我去再准备别的?”
今早大管家就转述过少爷的意思,要好生照料太太,不能有半点疏忽,不然少爷会发脾气的。
老爷子一过世,少爷现如今可是聂家的一家之主,谁敢忤逆少爷的话?
自然不敢得罪钟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