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闻琉初登基没多久,许多人都在试探着看他,宴卿卿也不会因怕他落了面子,而去赴那些宴。
宴家的大小姐都代表宴家去了,旁人也不再观望。
于闻琉而言,她确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姐姐。平日里从不提过分要求,紧要关头又会伸出援手,他倒不知是从哪儿修来的好运气。
赵紊的事宴卿卿还不知道原因,等着闻琉弄清以后再同她解释。
宴卿卿不想给他惹麻烦,也就没派人亲自去查。
宴小将军生前给宴卿卿留有私兵,只不过她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是真的用不上。
即便她真想去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闻琉比宴卿卿还要了解她自己。
“待会去佛堂给父兄上些香,”宴卿卿对相然说,“近些日子事情太多,许久没去看他们,该说我不孝了。”
相然嘴微微张,最后还是应了声是。
佛堂在宴府的西厢房边上,外面种有松树,挺|拔直立,树上也搭了白茫茫的雪,青白一片。相然手里拿着伞,伞上有雪,她跟在宴卿卿后,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佛堂。
看门的小厮轻轻推开门,宴卿卿对相然说:“你在外面等着,要是冷了就去那边暖手,我进去同他们说说话。”
相然点头应是。
佛堂中间摆着雕玉兰花长几香案,上面有新鲜的瓜果,都是当季的,果园离宴府不远,费不了多少钱。金身塑的菩萨供奉佛龛精致,旁有两个牌位,里面分别书有骠骑将军宴宿之位和辅国将军宴从安之位。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并没有多余。
旁边木制盒里有香与纸,宴卿卿拿起香,抬手就着炉子里的火点燃,她跪在蒲团上,先磕三个头,又慢慢把香插|进香炉里。
宴卿卿心里想着事,一个不注意,香灰落在她手上,她猛然缩手,却还是烫红了一块。
她拍了拍手,无奈笑道:“近些日子发生太多事,都没时间过来看你们,难道生气了?”
“我一得空就过来了。”宴卿卿自言自语,“今年和去年一样,都给你们备了烈酒与腊肉,给你们留筷子,别忘了回来吃。”
香炉上的燃香冒着袅袅的烟气,佛堂内有淡淡的清香。
“人心易变,不能随意信人。这句话皇后娘娘经常教我,倒没想到赵郡王竟会勾结叛党,意图对陛下不轨,实在让我难以置信。”
宴卿卿的手红得有些疼,她只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叫外面的人进来。
“以前爹最疼我,应当不是怪我不来吧?是想要提醒我别的吗?”宴卿卿说,“如果是因为赵郡王一事,这你们放心,我是绝不会管的。”
她从小受的教诲就是忠君爱国,从心底就反感赵紊和叛军接触的行为。
他甚至还威胁曲觅荷母子,倒更让宴卿卿忍受不住。她这种将军家的女儿,在这些方面总比外人要看得重些。
宴卿卿叹了口气,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有一件荒唐事,本不应该在佛堂这种地方说出来,可最近心中实在闷得紧,难受极了。”
“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待我甚至比兄长你待我都要好上许多,我心中着实难堪,不知道该怎么办。”
宴卿卿轻轻道:“我到底是他姐姐,就算我不想这事,他怕也会挂在心上,思来想去,两人光是见面都怪。”
“当初没出嫁父亲就走了,过了一年多兄长也抛下了我。当初父亲你还说回来后就要我和江沐完婚,现在虽是造化弄人,却也不错了,要是涂婉那时也有了,我就该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