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低垂着眸,手轻轻扶住桌沿,用了点力度。赵紊如果真要有要紧话给她,没必要送信。他既然送了信,也该是普通的查不出任何怀疑的话。
信被换过了。
除了闻琉的人,也没别人会做,他到底是在宴家放了多少了人,才会反应这样迅速?
发上的金簪子放到妆奁中,丫鬟正要弄步摇,宴卿卿抬头对丫鬟道:“待会下去提前通知一声,明早让马夫备马车,我要出去。”
丫鬟一怔,不知道她怎么刚回来就又要出去,却也没多问,应了声她。
宴卿卿的脸色有些苍白,丫鬟总觉得在春猎那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连话也不敢多说了。
有眼尖些的在替宴卿卿更衣时,看见宴卿卿小腹微微隆起。不过并不太明显,那丫鬟以为宴卿卿是吃撑着了。
她的贴身丫鬟都没成过亲,宴卿卿平日行事又素来端方,谁也想不到那上面。
闻琉回皇宫后更衣沐浴,与众要臣一起祭过祖宗,陈述春猎典仪。之后该没大事,但他此次却将礼部尚书留了下来,直至深夜才将人放出去。
礼部尚书离宫之时脸色怪异,有心之人难免会想到春猎时皇上松口立后的事,偏礼部尚书得了命令,在此事上一概不透露,让人心中猜疑又多了几分。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皇宫,甚至有人已经在向外传消息。闻琉立后一事非小事,宫中没有妃嫔,他底下没子嗣,血缘亲近些的,只有太子那个遗腹子。
挑在要御驾亲征的时候说这消息,照他性子,若说没有目的,谁都不信。
难道是在为以后做准备?还是说早已经料到了什么?
心中有想法的,已经想到闻琉或许早已临幸过女子,并且那女子还有了身孕,他只是为了防着某些别有心思的人,毕竟晖朝的探子没清干净。
各世家的未出嫁适龄小姐都被人查了遍,唯独没人猜是宴卿卿,闻琉平日那样敬重于她。
……
宴府是大将军府,府中下人大多都是老人,偶尔进来几个,也是经过多番考究。
宴家只有宴卿卿一个女子,她无心政事,外邦探子进来也查探不了有用的东西,加之闻琉的人混在其中,较起别的府邸,倒是安全许多。
相然还没回来,宴卿卿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帐顶。
闻琉的人绝对会拦她,宴卿卿抬手放在额上,闭了眼,她已经让相然找好了借口,凭她前几天在闻琉面前的样子,他不会有过多的怀疑。
“义姐是在想朕吗?”闻琉的声音突然响起,“巧得很,朕也想你。”
宴卿卿倏地一惊,她单手撑坐起来,看着闻琉从黑暗慢慢走近她,她后退了些。
她看不清闻琉的面孔,却觉得后背的毛孔都颤栗起来。直到闻琉冰凉的手触上她的脸,她才猛然回过神。
闻琉抬起她的下巴,慢慢低下头来,他的眼眸猩红,声音淡淡。
“那种世俗之药,义姐以为是能随便用的吗?这孩子没出世,所以义姐就以为不是人?相然可真是忠心,谋害皇嗣一罪,她想逃也逃不得,义姐怎地如此糊涂?”
宴卿卿挣开他的禁锢,往后挪了几步。
她的手攥紧锦褥,心跳得有些快,大脑也飞速转着,宴卿卿没有不要这孩子,只是不能让闻琉发现她想做别的。
宴卿卿答道:“陛下既然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这孩子如何能出生?你让旁人怎么看我?”
她让相然去找了大夫,表面是去配落子之药,实则是要把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