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此漆黑,宴卿卿只能看见闻琉的一个背影,她看不清闻琉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也不知道他提在胸口的气全都没了。
闻琉转过身,走到木架子旁更衣,他以前没什么人伺候,事事都是自己动手,在这儿也不拘谨。
“带回来了。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立后之事会照常进行,不管有没有这孩子,我再做些别的就行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平静,大有所有事情一笔勾销的样子,就像是在和宴卿卿话家常样,“相然出去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事不过三,你要想保她,该明白需要做什么。”
宴卿卿低眸道:“把相然放回来,我知道该做什么。”
相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该是她自己的事了,宴卿卿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性子。
不知道为什么,宴卿卿现在怕极了同闻琉一起,就仿佛她会做出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样,未知的迷茫让宴卿卿恐惧
而闻琉说是聪明,其实也傻,至少不会有哪个帝王像他这样对一个女人用尽谋略,却又因她的一个反应而压不下嘴角的弧度。
他做事狠毒至极,但凡宴卿卿能查到的东西,皆已经做过粉饰,再深一些便无人可知。
闻琉高兴过了头,断没想到宴卿卿日后会做得那么绝。
他坐在床沿边上,抬手摸了摸宴卿卿白皙的手,宴卿卿避开他。
闻琉没在乎,只道:“今天若不是手下的人见她奇怪,跟着她出去,或许就要出事。我来的路上快要被她气死,心中想要她的命,果然谁都没姐姐会哄人。”
最后一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宴卿卿今夜没哄过他,细算起来,也只有刚才岔开话题的样子。
他与来时完全不同,方才还是全身戾气,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出,宴卿卿轻轻抿嘴,仅是自己一句没出口的话,何必高兴成这样?
……
第二天大早,天还没完全亮,一辆马车从宴家驶出去,而另一辆在不久之后,也慢慢出了宴府。
宴卿卿昨夜被闻琉半夜闹了场,又被他搂着睡了一觉,说不疲倦是假的。但精气神倒是好上了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春猎那时郁结心中闷气竟给散了不少。
她并不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宴卿卿揉着额头,在马车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旁边丫鬟问:“小姐没睡好吗?要不再睡一觉?”
宴卿卿摇了摇头,说不打紧。
相然昨夜就跟着闻琉回来了,闻琉虽是气着了,但终究没舍得伤她的人,只是给了个教训,让她在外面跪了一夜,相然膝盖肿了,宴卿卿只好多赏赐些东西,让相然这几天都不用上来伺候。
她心中想着事情,只觉得马车立马就到了。太子所在的院子偏僻也安全,门前空无一人,唯有棵树木孤零零地站着,她朝四周望了几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闻琉心思多,这四周布置的人不会少春猎那时她便已经猜到。若不经同意贸然前来找太子,害的是他们两个人。
仿佛是早有所料,宴卿卿的丫鬟刚去敲门,门就由内而开,贺端风伸出头,走了出来。
她脸色淡淡,朝宴卿卿行礼道:“宴小姐安好。”
宴卿卿微微颔首,她把丫鬟马车都留在外面,独自进了院内。
贺端风领着她去太子房间,说道:“陛下派人同我说过你要来,也吩咐我跟你多说几句——他仍然生你的气,请你不要多说那件事有关的东西。”
她的一句陛下让宴卿卿心惊胆战,而贺端风则是因为宴卿卿送东西过来的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