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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梢头
    太史府后院,隔岸而立的六角水波亭内,司檀低眉垂帘地来回踱步,约一时辰余。

    杏子梢头,疏蕾红妆。烟波渺渺,杨柳迷离。正值春日繁华盛期,杏花接春桃之后,开的恣意潇洒。柳条宛若翠幔,袅袅低垂。燕嬉花塘池树,点水撑衣。

    如此景致,她心神凝结,愁绪绕眉,竟全无心思去瞄上一眼。

    婢女卓焉席地围几,双手托腮,眼波随着司檀前后不定的脚步左右流转。

    看花眼了。她呵欠一个接一个,后又颇感困倦地揉揉眼睛“小姐,半个月没想通透的事,这一时半刻也寻不到好法子,您还是停下来歇歇。这么晃着,是要哄奴婢睡觉吗”说着,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怎么办,怎么办”司檀来回的脚步更快了。

    终是不忍她这样独自煎熬,卓焉起身,硬是将她按在软垫上,“想不透便不想了,没办法就硬着头皮嫁呗”

    “那怎么行,不行”司檀气呼呼地瞪了卓焉一样。黯然耷拉下眼皮,秀眉微蹙,翘睫如折扇,一开一合,拉下一片齐整有序的灰影。

    好可怜。没人能替她说句话,也没人可以帮她。司檀郁闷不解,暖风中,她轻叹口气,微微扬起了圆圆小脸。浅粉唇瓣被皓齿轻咬,拧眉深思中,挤出两弯淡淡梨涡。

    还是想不出来。

    司檀苦兮兮地望着翩然乱飞的杏瓣,红润娇嫩的两腮上,两个红痕巴掌印子尤为明显。

    她很是懊恼的再次耷下脑袋,无力低喃“你说,到底怎么才能退了这婚”

    现下亲事都议好了,那是轻易改不得的。卓焉无奈,“小姐,老爷都已经说到那种地步,这婚退不了。您就安安生生等着嫁人吧指不定,还能遇上个好郎君,将小姐带离苦海,就不用受旁人欺负了。”

    亲人都欺负,还能指望旁人对她好鼻头再次酸起来,司檀恹恹地伸出两手,使劲揉搓着红肿不堪的眼睛,“我再想想,再想想。”

    还不放弃若是能轻易就想得出,昨日还会因为一两句话说得不对,挨了巴掌吗

    看看这眼睛,一整夜下来,哭的像是只雪毛红眼的兔子。

    卓焉实在是参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那宣平侯刚承爵没几年,听闻是位丰神俊朗,洁身自好的好儿郎。如此难得,可她怎么就不想嫁呢

    嗯,好似在小姐心里,什么样的好事都没听来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另她感兴趣。与之相比,她宁愿抱着些话本,或者守着一堆嬷嬷听故事。

    拿前些日子来说,院里的嬷嬷去街上,偶然听了城西一商家发生的趣事。

    说是府内女儿拒亲,跟着一位远房表亲私奔。被千辛万苦地找回后,家主执鞭,硬是当着众人面,生生将那表亲给打死。

    嬷嬷回府后就当故事添柴加料地说于小姐听。小姐感兴趣,便眨也不眨的仔细听了。可听完回房,忽地就呜咽起来。口中一个劲地为那两人鸣不平。

    原还有机会心疼上旁人,却不曾想过,这种父母强定姻缘的事,自己也会遇上。

    再说小姐,整日沉溺在故事里,只知自己喜不喜欢,哪懂什么利益牵扯。抛开宣平侯为人不论,单是他在朝中的威势,都不能轻易得罪。夫人说,惹他不高兴,怕是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这婚,能轻易退吗

    显然是不能的。

    忽闻远处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来回踱步的司檀眉头蹙的更紧。

    倒是卓焉面露几分喜色,慌忙起了身,道“小姐,他来了。”

    司檀当然知晓她口中所说为何人。

    今日父亲请的,正是那名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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