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状赶忙拦住了他:“天幸此事被贫道提前撞破,现在贫道已有所措置,床上的邪术再也无法害人分毫。只是林家内鬼如不尽早清除,日后必为心腹之患,还请林伯召集今日所有有机会接触这张大床的下人,到林先生的卧房清扫卫生,届时您务必站在一旁小心观察,但凡心怀鬼胎,不敢徒手触碰雕花大床的下人,必是那涂抹尸油的内鬼无疑!”
林伯毫不犹豫地冲林先生拱手道:“在小人的眼皮底下竟然出了这等丑事,真是愧对老爷和夫人多年的信任。请老爷和大师放心,一切全包在小人身上。”
“哎,你去擦一下卧床上的灰,记得要用干布细细擦拭每根镂空的花棂,夫人为人仔细,万不可留一点灰在上面。不要带手套了,你光着手去擦,这床乃是道光年间的古董,切不可用力过大刮花了漆皮你为何迁延不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别跑!!抓住她!原来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往日我林家可曾薄待了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用绳子给我捆起来,送给老爷和章大师发落!”
也许有人会问,这内鬼既然已经悄悄将尸油涂抹在大床之上,那为何不趁着事情暴露之前,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呢?
道理很简单,只因高门大户往往都是家规森严,虽然做不到内外不通风的地步,但也绝对门禁森严,后宅的仆人要想私自离开绝非容易之事,尤其是在上班时段,必须得到府内总管的批准方可请假离开。
现在是法制社会,仆人离开府邸时绝对不能搜身,否则就是侮辱人家的人格。可万一府内丢失了什么贵重的器物,若不能第一时间在监控录像上直接抓到贼人,那么提前离开的仆人一定是重点怀疑对象,谁让你行为反常呢?
那个涂抹尸油的仆妇根本想不出适宜的借口说服林伯放自己提前离去退一步讲,即便自己能够提前离开,万一后宅有什么风吹草动,林府的注意力还不照样会被引到自己身上?不如勉强支撑到傍晚下班时正常离开好了。
在她想来,一天当中能接触到这架大床的仆人不计其数,她只不过带着手套悄悄将一个小软瓶里的液体随手往大床上一抹,再把手套往垃圾箱里一扔,连个指纹都留不下来。即便事情败露,只要自己不惊慌失措,相信一时半会儿也排查不到她的头上。
可惜她万没想到,当她趁着在大门外开箱验货的机会涂抹尸油之后,正在林家附近溜达的丝瓜瓤子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觉觉察到,那只装载大床的木箱子突然间散发出阵阵阴寒之气,就像在那一瞬间有几个死人爬进了箱子一般。
于是丝瓜瓤子立即通过断爪将这一情况汇报给我和小六子。
那个内鬼自以为将一切做得滴水不漏,但实际上她们这几个负责开箱验货的女仆,早就上了我的怀疑名单,每个人的屁股后面时刻都有两只耗子紧盯不放,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却说林伯按照我的吩咐,将今天上午所有接触过大床的下人集中起来打扫主人卧室的卫生。
这个私下动了手脚的仆妇因为心中有鬼,手上虽然忙着干活,却老是忍不住偷偷去瞅房中那张大床,这哪里瞒得过林伯的眼睛?
更何况她本来就在我的重点怀疑对象当中,属于我让林伯特别关注的几个仆人之一。
那个搞鬼的仆妇被几个健壮的保镖合力擒下之后,脑袋瓜却突然间开了窍。
她意识到我们手中并没有确凿证据可以给自己定罪,刚才那一切只不过是我们合伙演戏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