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蛇形舰皆已潜入水下,料想不消一时三刻,鲲头舰就会被炸成八块沉入江底!
温和目不转睛盯着远处,心里默默地估算着时刻。
想起从青春年少潜入南华岛那一刻起,寒暑蛰伏不觉数十年,转眼两鬓成雪,发不胜簪。
而身边的人呢?林通胜、罗布儿、沈娴云,一个个无声无息地掩了身影去。
北漠沙尘止不住,南华牡丹空留枝。
若让自己再选择一次,当初还会答应兄长的恳求,一同入了碧海国吗?
温和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他是个极其清心寡欲的人,他没什么喜好,也没什么欲求。
俗话说无欲则刚,可他也从来没能在兄长面前畅所欲言过。
这样说起来,也许保护兄长的安危就是他唯一的。
就像此时此刻,他只有让兄长逃离碧海人的视野才觉得稍稍放心一些。至于自己会如何,他是真的没想过。
温和努力抑制住紧张的情绪,暗忖该是到了交战的时刻。
然而瀚江的水面上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声响。
难道船速稍稍慢了一步?
这不可能……由北向南无论是水流还是风向都是顺行,只有更快而不会变慢。
温和能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吊上咽喉。
一同滋生蔓延的还有恐惧和惊疑,从心底逐渐翻涌上头。
同一时刻,鲲头舰上的兵士们已撤去了包裹在头上的头巾,苏晓尘与朱芷潋也走出了布篷。
甲板上再次聚满了人,但依旧维持着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苏晓尘,看他竖耳倾听,不敢扰了分毫。
苏晓尘站在甲板的最边缘,神情凝重。听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举起一只手,紧接着重重地挥下。
“成了!”
顿时人群中泛起一阵欢喜雀跃,所有人心中的一颗大石头都落了地。
朱芷潋即刻号令道:“南疆的各位将士们,伊穆兰的狗贼们已成了瓮中之鳖。昔日的灭国之恨,屠城之仇,尽在此刻!今日无论是死是活,都不能让温兰再逃了性命。只要是能擒住温氏二老之人,封侯拜将,我朱芷潋一定厚赐!”
鲲头舰上顿时欢声雷动,柳明嫣则高呼一声:“开船,全速向北!”
巨大的鲲头舰应声而动,铁墙一般的船舷犹如锋利的锯子毫不费力地便碾碎了方才被落晶粉冻上的薄冰,直逼伊穆兰的船阵。
阿葵和阿藤伤势方好了一些,听得甲板上人声鼎沸,忍不住也强撑着身子过来看,却不明就里。
她们见鹫尾也站在一旁,忙问道:“鹫尾姐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鹫尾见她二人脸色虽不大好,但看
起已无大碍,也是欣喜。
“伊穆兰人中了陛下的计策,蛇形舰已经尽数沉入江底,这场仗,咱们赢了!”
阿葵奇道:“这是如何做到的?伊穆兰人的蛇形舰不是比我们多多了吗?好好的如何会沉了江?”
鹫尾叹道:“陛下的奇思妙想,实在令人佩服。有一日,她说她想起了第一次上咱们蛇形舰的事儿。”
阿葵想了想,“第一次?那是……哦,我想起来了,那一夜她想偷偷逃走,然后在甲板上撞见了阿藤,还和阿藤打了一架。”
阿藤也想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