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掌柜见到她, 急忙道“七娘怎的这时候才来”
苏清漪莫名其妙“樊叔,这还没到期限呢, 我来的不算晚吧”
樊掌柜道“那位公子先前着人传话,说近几日都不能出门, 若是佛经抄好了, 便让给送上门去。”他有些为难道, “按说这应该我去的, 但阿康最近几日请假回乡了, 这铺子里就我一人,实在是”
阿康是书铺的伙计,这书铺往常便是樊掌柜和他两人一起看着。
“那我替您去吧。”苏清漪笑道, “您将地址给我就好了。”
樊掌柜大喜不已,连连道谢, 将地址给了苏清漪。苏清漪对城中不熟, 即便循着地址也找了许久才找到。
这似乎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门, 苏清漪敲了半天,才有一个仆妇不耐烦地过来开门“找谁”
“找闻砚公子。”
那仆妇“噗嗤”一笑“一个破落户,叫什么公子等着。”说着, 将门用力关上。
苏清漪被那劲风一扫, 唬得退了一步。
过了许久, 直到苏清漪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门才再一次被打开。
仆妇探出头看了她一眼, 又回头恶声道“就一盏茶的功夫,若是时间久了,你可就别回来了。”
随后,仆妇身影移开,一名青年走了出来,他的容貌称得上普通,但一身气质却如清风明月,即便刚刚被一名仆妇折辱,他也依旧如松一般挺拔,表情温和毫无阴霾,仿佛并不因为自身的遭遇而痛苦愤怒。
正是先前在书铺与苏清漪争执的那名书生。
闻砚拱了拱手“姑娘久等了。”
苏清漪将佛经递给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他身上的衣服被洗的发白,与身后富丽堂皇的豪宅大院丝毫不搭,一双手倒是生的极其好看,修长白净,却又隐含着力量。
闻砚迅速地看完了整本,叹息道“姑娘这字雄浑大气,外刚内柔,颇有巾帼之风,竟有些让我舍不得送出去了。”
苏清漪看到他的处境,便猜到他送佛经的定是这座大宅子的主人,她有些好奇道“闻公子,你的字不是也写的很好,为何不自己抄佛经送人呢这样不是更有意义吗”
先前苏清漪就有些不解,若说他的字写的不好吧,这位闻公子的字险峻雄奇如铁画银钩,让她看着都觉目眩神迷。况且如今见他并不富裕,那些钱也不知是攒了多久的。
闻砚摇头道“很多时候,送礼物并不是越贵越好,而是要送对。”
“恩”
“比如,比起锐气难掩,他们更希望看到一个平正端方,能为人所驱使的闻砚。”闻砚的目光投在书册上,轻声道,“我藏不住,便只能骗一骗人了。”
苏清漪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想闻砚所说的话,和他话语中所流露出的那一丝落寞。她并不知道闻砚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在那座宅院之中又是扮演了如何的一个角色,但她却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她和旁的孤儿不一样,并不是出生就被扔掉了,她被父母养到了四五岁,父母离婚后,谁都不想要她,才把她丢掉的。她一直记得这些事情,心中就总有怨气消不掉。
在孤儿院的苏清漪性子阴沉还有着隐隐的戾气,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甚至有人要的话,院长也不会带她去。直到她七八岁,少年宫与福利院开展联合活动,她和其他孩子坐在一间课室中,由一位头发花白的书法老师教他们练字。
苏清漪现在都记得那位老师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