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所连之在正在减免之列。群僚、士绅也都高兴,因为一旦收税,也就涉及到了考核。免了, 大家也都轻松。
袁樵接着宣布了下一道消息,却是配合着他之前允许的贡士, 乃是桓嶷又下旨,今岁要再开科举。虽然每次就收个一、二十, 架不住积少成多,每年都有,人人心里都有盼头。
当时便有士绅大着胆子稍作打断“本地久失教化, 不知能有几人可以取中。”
袁樵毫不犹豫地道“天意从来不辜负用心的人。”
士绅们一齐歌颂圣人恩德。
袁樵宣布的第三条比起这两条就比较无趣了,乃是“四夷宾服”,瞅瞅塞外那一团糟乱的样子, 这个四夷宾服未免有水份。袁樵不以为意,说了注脚,乃是“六部可汗进表称臣”。
等等!厅上重又响起一片“嗡嗡”之声, 没听错吧?哪里来的六部可汗呢?
袁樵轻笑。当然是朝廷册封的!
政事堂里都是老鬼, 袁樵这里收集的情报最多, 递往京中经过政事堂核实之后,很快就有了对策。先是,朝廷斥责了左部可汗,而左部叩关未果,旋即遣使解释,请册封。朝廷知道左部可汗也没有诚意,于是也很没有诚意地派了使者去册封左部可汗。与此同时,将左部可汗三子册作小可汗。
派出去的使者还是陆文,闲情公子一回生二回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给出了一个令左部可汗瞋目的理由——朝廷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封的你儿子,朝廷一贯的做法就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你是大可汗,你儿子不册个小可汗,岂非说我们小气吗?一气给左部可汗封了仨儿子,仨儿子还都不是一个妈生的。
连上另一个左部可汗的侄子,他爹死了,就把他给册成了可汗。除此之外,又有一个先册了的右部可汗。加起来正好六个了。
因为给右部可汗面子,没有册他的堂兄弟做可汗,却也给了他堂兄弟一个官——都尉。都尉这个官单拎出来早就没了,加个前缀也都是勋官一类,也不是什么实际的正经官儿。然而有一纸任状,便是经朝廷认可的了。
有鱼没鱼洒上一网,先攒出一道缝儿来,能不能弥补得上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袁樵含笑而立,难得在外面显出平易近人的模样来,却将座下所有人的表情收归眼底。尤其是尚未征入府内任官,又或者之前不曾赴府请见的人。若是有一脸迷惑的,便可以不用管他,这样的人脑子不大好使。若有所思的、心领神会的,就可以记下名字来,以待日后任用。而自己幕府内的官员,也被他暗中考察,以定升降。
一场宴罢,袁樵已拟定了新的一年第一次调整的名单。作为方面大员,他在人事上的权利比别的地方官要大得多,一封奏疏上去批复就完了的事儿。别的地方官上官参奏下属是件不大好说得出的事儿,在都督府由于备战的需要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袁樵掐着日子,写好了奏疏,只等假期一过就发往京城。
等待的日子里,未出正月的一天,他在本地新辟的录事薛从仁匆匆过来,带着一脸的焦急之色“都督,下官有要事禀报!”
“都督”正抱着女儿往空中抛,跟她练胆儿呢,听林犀进来说“薛录事有急报。”遗憾地将女儿放了下来,问道“他说什么事了吗?”
“不曾。”
“唔,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