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部回京, 桓嶷命太子代郊迎, 唯袁樵回来,桓嶷亲自出迎, 皇帝的仪仗排出好几里地。跟随皇帝的重臣贵戚的仪仗更壮大了这支队伍, 李淑妃婆媳位置在帝后身后,两人的手互相握得紧紧的。
队伍近前, 先得是袁樵等跟桓嶷来一番君臣之间的劝勉谦虚之词,紧接着便是见侄女。无论外间传闻如何, 公主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人人都松了一回气——圣人的风评算是保住了个大概。
阿鸾忽地生出一股怯意来, 回头看看美娘,美娘心里也有些怵, 但是不用她去直面皇帝,于是将手掌抵在阿鸾的背后“公主,总要面对的。”
阿鸾摸摸腰间, 将昔年桓嶷所赠的佩剑双手捧起, 跪在桓嶷的面前“圣人, 我回来了,幸而……回来了。”话一出口,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肩膀也垮了, 眼泪也下来。
桓嶷没有接剑, 将手按在她的头上,良久,才说“回来就好。去拜娘娘。”
“是。”
背后,女人们围着阿鸾又是哭又是笑,桓嶷凝目前望,回首问袁樵“三姨呢?”三姨算家眷,不在接见之列。袁樵道“圣人,还是激励三军,献俘之后再看她吧。”
桓嶷磨一磨牙“回宫!”
献俘、升赏。桓嶷对袁樵另有安排,先加金紫光禄大夫的散官,后续的安排须待升赏完毕之后,再慢慢的提,以免另外两路功臣有什么意见。袁樵知机,先上了一封奏疏——刘夫人的孝还差几个月,他想把这几个月的孝给守完。
他在家里写奏本的时候,桓嶷已将许久不见的姨母召到了宫中。
梁玉一向适应良好,再进昭阳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桓嶷却有些无措,被陆皇后轻推了一把,才叫了一声“三姨。”
直到梁玉重又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来,桓嶷才找回了熟悉的感觉。梁玉笑道“你胖了。”
“君子不重则不威。”1
两句话说过,两人一齐大笑。桓嶷如释重负“你们都回来了。”
梁玉道“我没想会这么久,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桓嶷道“知道了你也会去的。”
“嗳,是我的性子。除了怕见不着亲娘最后一面,我什么都不怕。看来老天爷对我还不错,还给我侍奉她的时光。”
桓嶷郑重地道“以后都不会让三姨离开了。”
“那敢情好,我家人都在京城,就守在这儿了。”
陆皇后见姨甥二人从略带点生疏到慢慢说开去,本不欲插话,然而听到桓嶷问起袁昴,也不免上心,道“三姨怎不将阿昴带了来呢?”
“当然要先收拾好了,不然媳妇儿嫌弃了,不要他可怎么办呢?”
三人越说越热络,又说起袁昴等人的趣事,渐将十年的时光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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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从宫里出来,先回家与杨夫人于家中开小宴,次日回娘家,然后便不再宴请——她得陪着守孝呢。这回倒不再回老家了,只在京中闭门度日。
直到各部将士升赏完毕,内附的都尉也封了个郡公,差了几个月的孝期也过了。桓嶷一道诏令,将袁樵塞到了吏部去做侍郎。侍郎的品级并不比都督高,但是一内一外,惯例京官就比地方官要高,且是吏部这样的地方。
御史当即上疏——袁樵与萧礼是儿女亲家,他们两个一个尚书一个侍郎,岂不是要把持吏部了吗?
桓嶷紧接着又是一道诏令,将萧礼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