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珍虽然容貌姣好,在这一回参选的良姝里自然是极出众的,但是看她那个性子就知道,这不是一个会愿意去讨好内监的人。而这么多入京参选的良姝里,美人当然不少,就算是比安珍在容貌上次一等的良姝,选上去也很能看了,内监把安珍排在后面那排得是毫无心理压力。
顾宣也摸不透安珍的想法,在她的眼里,安珍绝对说不上是个钝人,也并非不通晓人情世故,可是偏偏每次她都忍不住给那些内监女官脸色看,几乎与所有现在能掌控她们命运的宫人都相处得极差。有时候顾宣甚至觉得安珍其实并不乐意入宫,落选才是她的追求,可是在殿选名单出来以后,安珍的眼里又分明是难以掩饰的不甘心。
顾宣正在踌躇之间,安珍却已经回到床边,她没有像往日一般拿出络子来打,而是闷声不吭地躺了下来,把床帐也一并放下,显见得是不愿意旁人去打扰清净的模样。顾宣别过头去,她其实也不想上赶着去说什么,此刻她也拿不准安珍的心思,一个不小心没准还会惹得安珍不悦,她深知安珍那里的没趣儿不是好受的,光看那些太监女官对她的态度就晓得了。
次日一大早,奉命来教导良姝们规矩的女官就到了客馆里头来,良姝们十个一组,每组一个教引女官,从站姿教到走路姿势,再由走路姿势教到行礼拜见的姿势,还有在陛下面前的各种忌讳,都一点不漏的教着。
顾宣却没有遇上安珍,盖因这一回的分组不是按着屋子分,而是按照殿选当日觐见的次序来的,也就是说,这一组的良姝如今一道儿学规矩,到了殿选那一日也是一道儿在陛下面前露脸。顾宣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一组,果然个个都是美人,看那衣着打扮也都不像是清苦人家出来的女儿。不过想想也是,那负责选拔的内监一是看貌,二是看财,没点银子打点的良姝估摸着也排不到这样靠前。
不过这内监还是比顾宣想象中要靠谱些,她所在的这一组的容貌都不差,后头那一组的样貌就要稍稍逊色些许。顾宣又看了看排在第三组的沈书云,心知这银子估计是个打底,给到位了,估计内监们琢磨琢磨都会让各位知情识趣的良姝们有机会见到皇帝陛下的龙颜,具体的位置还是老老实实按照颜色来排的——凭借家世上位的除外,如此这般想着,顾宣又把目光投向了头一组里看衣饰和举动都格外不同的两位——据说就是这一批良姝里头家世最煊赫的。
唉,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真要事事都比较,那可就实在是纯属给自己个儿添堵了。顾宣也只能叹一句,投胎真是一门是技术活。
女官上课的态度很是严厉,这一整天下来,顾宣愣是没匀出多少功夫来想七想八,她的心思几乎都用在领会女官的讲解和示范上头了,她毕竟不是土著,这些礼仪对于土生土长、家世也还尚可的闺秀们来说也就是个进阶版的规矩,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回炉重造。
不过幸好,顾宣在现代那也是从小就上着各种兴趣班长大的,其中这舞蹈兴趣班的基础就顶了大用了。有了舞蹈基础打底,她的体态还算能看,肢体掌控能力也不错,再加上顾宣本来也肯十分学。这一天下来,她竟然从一直挺严厉的女官嘴里听到了一句夸奖,顾宣忽然有种小时候努力学习得了小红花那样的愉悦感。
不管什么时候,被人夸奖果然是一件很受用的事情啊,回到卧房的顾宣揉着酸痛的肩颈,不无感叹地想着。
大概由于学习演练礼仪实在是太辛苦了,良姝们中间并没有如顾宣在现代看的宫斗剧里那样闹出什么相互陷害的乱子。尤其是在两个良姝小小地闹了一个别扭,便被女官严厉训斥,并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