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到膝盖啦、耳垂能挨着肩膀啦、脸上有好多痣对应着天上的星宿啦……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怪。
顾宣想了想,这样贵气的帝王专属长相,她可吃不消。这位陛下要真是这幅尊容,她宁肯后半辈子在宫里守活寡,也不要成为这位陛下的宠妃——她自认没那个心理素质。
……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顾宣的马车也到了宫门口。这时候就不得不夸赞一番古人的时间把握了,她们这一行新晋贵人入宫,按规矩应该是依着品级进宫,再怎么看也要让马车在宫门口排好队再进去。可是事实上,贵人们的车正好是依着品级到达,一个接一个顺顺利利地就驶进了宫门,若不是宫门口需要例行查对门籍,车上的人几乎不会感受到进宫门这一个环节。
顾宣感觉到马车停了一瞬,随后又往前驶去,心有所感,知道这大约就是进宫了。虽然很是好奇这大昭的皇宫是个什么模样,但是顾宣心里的保命小本本上写着的“不能轻举妄动”这一条,还是成功抑制住了她掀开帘子往外看的冲动。顾宣十分遗憾地缩回手,好奇心不能被满足,真是令人遗憾。
马车进宫以后也没能行驶多久,到底是皇宫大内,容不得牲畜四下行走,也实属情有可原。顾宣由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扶着手下了马车,旋即又有一个小内侍上去帮她拿了包袱细软。
顾宣将将站定,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中年女官,观其面目,与柔美二字扯不上什么关系,方脸直鼻,薄薄的嘴唇,论起容貌,只是端正而已,神情倒是和蔼,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这女官大约是生性严肃端方,在宫里混得也不错,自带气场,哪怕此刻微微笑着,也带三分板正,教人不敢轻忽。
那女官上前一步,端正地行了个礼:“贵人请随奴婢来。”
顾宣没想到她会专门来为自己引路,这样年纪的女官,看样子也不是没有体面的宫人,原来竟然也要做这样的事情吗?顾宣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不过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一进宫就露怯,所以当下顾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就抬脚跟在了那女官后头。
“姑姑怎么称呼?”顾宣看着长长的甬道,觉得就这么沉默地走着也实在太憋屈了些,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奴婢孔秋景,现在是尚宫局司闱。”孔司闱语气十分平静,除了几分尊敬以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顾宣暗自想到,这也许就是深宫之中的某一种生存法则,有道是喜怒不形于色,看来这样的性格特点不仅仅出现在上位者身上,混得不错的宫人也同样有这样的觉悟。也不知是投缘还是如何,顾宣倒是觉得这位严肃板正的孔司闱十分的对脾气,照章办事有照章办事的好处,脾气刚直一点的女官反而比那等长袖善舞的要可靠得多。
在这一回交流之后,顾宣与孔司闱之间的气氛便开始和煦起来,虽然顾宣再没开过口,但是空气中的冷淡却是消弭了不少,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奇妙的反应罢,顾宣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变化,只能这样强行理解一番。
长长的甬道总算走到了尽头,孔司闱在一处朱门前停下了脚步,她微微躬身,抬手示意顾宣进去:“这里便是贵人的居处了。”此刻仍是白天,宫门尚未落锁,又为了迎接新贵人,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露出里头的院落来。
顾宣随着她的手往门内望去,只见青砖铺地,花木茂盛,除了有些过分寂静以外,再没什么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