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乐宫这一出,陈昭仪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两回交锋下来,她虽然没落下风,但是这一点显然并不能让她高兴起来,故而走回长宁宫之后,她也没有给顾宣说话的机会。
顾宣极轻地叹了口气,她真不喜欢斗来斗去的画风,可惜宫里有楚贤妃这么个不安定因素在,估计是消停不到哪里去了,一心想要在宫里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的顾宣顿感前途一片灰暗。
新进宫的妃嫔既然已经拜见过皇后,也就相当于是正式成为了陛下的女人,有了被陛下召幸的资格。所以这一日晚间,几乎所有进宫的新人,不管品级高低,都十分热切地期盼着承恩辇能停在自己的殿前。
唯一不在乎这一点的,大约只有顾宣一个人了。
到了下午,陈昭仪才缓过口气来,她想起早上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顾宣,开口道:“去瞧瞧顾御女在做什么,要是她有空的话,便让她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翠翘应了,便往顾宣的屋子走去。
陈昭仪这话说得是客气,可是顾宣哪里敢说没空不去,一听了翠翘的话,她就让黄鹂陪着,往正殿去了。
顾宣进殿的时候,陈昭仪正拿着剪子,聚精会神地修着面前的一瓶子花卉,听到顾宣请安的声音,方才回头笑道:“免礼,坐下说话。”
顾宣理了理裙摆,轻轻坐下:“娘娘好雅兴。”
“深宫无趣,打发时间罢了。”陈昭仪随手撂下剪子,取下衣襟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倒是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子,生机勃勃的,跟我们这些老人不同。”
顾宣抬眼看了陈昭仪一眼,今上不过二十出头,陈昭仪与今上同岁,用她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岁数的女子,无论如何也称不上一个老字,更何况陈昭仪这样养尊处优的贵人,在精致的保养之下,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五官精致、肤如凝脂,再加上身段纤细,要是穿去现代,不知有多少追求者。
是以顾宣极其诚恳地赞扬了陈昭仪的容貌,引得陈昭仪一阵笑:“顾妹妹嘴可真甜,本宫哪里有那般美貌?往远了不说,妹妹在容貌上,就胜了本宫一筹了。”
顾宣心里一突,连忙否认。
陈昭仪见她这样小心翼翼,不由失笑:“妹妹你也不必这样,这宫里最不要紧的就是出身,今日高高在上的,未必明日还能耀武扬威,现在屈居人下的,也有可能一朝一飞冲天。”
“嫔妾从来没想过要在这宫里争荣夸耀,只想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顾宣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进宫?”陈昭仪诧异地看向顾宣,满脸的不可思议,“既然只想平安度日,留在宫外嫁个良人,不是更好?”
顾宣语塞,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经历挑着要紧的部分同陈昭仪说了,说罢,适时伸出一双看得出操劳的手给陈昭仪看,作为刚才的话的作证。
陈昭仪没想到顾宣会是这样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良姝里有穷苦人家的女孩儿,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位嫔妃,她早早便派了人去盯着选秀过程,在她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里,顾宣一直都是个长袖善舞、出手大方的妙人儿,却没有料到顾宣会有这样曲折离奇的经历。
“唉……”过了许久,陈昭仪才叹了一声,“古语有云,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进了宫,就只能遵守这宫里的规矩了,在这里,身处低位的人,哪有什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