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东的位置有一个吧台,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坐在吧台前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他的皮肤黑黝黝的,就连手也是,倒不是天生皮黑,纯粹是脏,像是好几年没洗澡造成的。
有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去向酒保要酒时,被他身上的臭气硬生生给熏走了。
等到酒保将酒调好放在了吧台上,他才又捏着鼻子蹭过去,只是拿了酒杯就火速离开了。
白向洲发现,那个酒保的脸上从始至终都维持着非常标准的露八齿笑容,就是因为太标准了,反而让人不自在。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要不是在客人离开后,他会把上扬的嘴角收回来,白向洲真要以为那酒保是个假人了。
只是还有一点非常奇怪。酒保的手上戴着手套,接触玻璃器皿的时候,指腹会和杯壁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正常人的指腹都是柔软的。
除非用指甲去接触,才会有声音。
指甲!
白向洲眼皮一跳,再次盯着酒保观察起来。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强烈,对方也转过头看了过来,还礼貌地询问道:“客人需要喝点什么吗?”
白向洲没答话,他的视线由上至下,来到了吧台的底下。
这个接待用的方桌底部与地面隔有两厘米左右的空隙,刚好将酒保穿着鞋子的脚后跟露了出来。
那头没有等到答复的酒保热情不减,执着地问道:“客人,您不喝点什么吗?”
白向洲只好对酒保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消停点。
酒保果然不再看他,专心致志地为赖在吧台前不走的乞丐服务。
白向洲再次把目光移回了吧台底下,只是这回却没再看到酒保的脚。
此时的酒保正巧转去了后头的酒柜中忙活。
白向洲为了确认之前自己没眼花,连忙往吧台侧面的方向转去。
也许是太过心急,又是侧着身体走,他没来得及注意周围,一不小心就被一根斜倚在沙发扶手旁的导盲棍绊了一下,还好有一只手及时扶了他一把,才没酿成迎面扑地的惨状。
白向洲下意识侧过头看向那只扶住自己的手,白皙如玉的皮肤,包裹着修长细瘦的五根指骨,每个甲尖都泛着可爱的粉色。
再往上的腕部还缠了几圈彩色的玛瑙手串,手串下吊着一个小巧的珐琅釉雪枭,那坠子做得很精致,灰白色的翅膀栩栩如生。
“抱歉,我没想到会绊到你。”声音也很温柔,入耳非常舒适。
对方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于是白向洲把目光移到了他脸上。
第一印象,这是一个瞎子。
那双眼睛灰暗无神,就连说话时也无法聚焦,皮肤更是带着点病态的白,倒显得嘴唇有些过于红了。
他身量很高,比白向洲还高一点,接近一米九。
可惜了。白向洲心想。这个身高却是个瞎子,的确是非常可惜了。
对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说完这句话就弯下腰在沙发上摸摸索索,额头上渗着急出来的细汗。
白向洲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他:“你在找什么?”
那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轻声道:“我的卡牌。”
白向洲看了眼自己脚下,刚好踩着一张黑色的卡牌。他立刻捡起来,却不急着还给对方,在看清了卡牌上所写的阵营后,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出局?”他记得帅金宝刚刚嚷嚷着这句,应该是整容脸威胁过他的话。
瞎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