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们就一直待在忘忧山上,倒也正好。”
然而出乎凤城春意料的是,不管是杜云歌还是薛书雁都没有说话。
——这简直太不对了。她心里一惊:
薛书雁不是爱开玩笑的性子。她向来沉稳可靠又寡言,老成得简直不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如果有人跟她开玩笑但是她没有反驳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薛书雁默认了这个玩笑是真的;而杜云歌向来又是个傻乎乎的姑娘,像这种事,怎么着都要开上个玩笑再嘻嘻哈哈几声,才是杜云歌的正常做法。
不管是对薛书雁还是对杜云歌而言,此刻的沉默委实太反常了,凤城春不得不停止了打趣,皱起眉头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两个可以说是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孩子: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杜云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感觉“大婚”这个词语真是太让人窒息了,哪怕凤城春只是这么开玩笑地提一嘴、而且被拿来开玩笑的还是绝对无害的薛书雁,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只能勉强笑道:
“没怎么,只是一时间走了个神。”
薛书雁依然在细细地观察着杜云歌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一个眼神,自然也就对凤城春的回答慢了那么半拍:
“我在想……门主是不愿大婚么?”
对她的这个反问回来的问题,凤城春和杜云歌两人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你难不成真的想娶门主?!”凤城春震惊地看着薛书雁,有种“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大的白菜竟然真身是要拱走自己养大的另一棵白菜的猪、我真是看错你了”的感觉,虽然她之前真的拿这两人常开玩笑,但是如果薛书雁真的要娶杜云歌的话,她反而顾忌的东西就要变多起来了,想来普天之下的老母亲都是这个心态的吧:
“书雁?你说话。”
“……没有。”薛书雁垂下眼,轻轻拍了拍杜云歌的头,就好像她上台之前对杜云歌做的那样,依然是那副冷淡稳重又可靠的薛师姐的样子,就好像她真的没有考虑过“娶杜云歌”的这件事一样:
“云歌不必担心,没人能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杜云歌低着头揉了揉眼角。
当薛书雁简洁又不容反驳地说出“没人能逼你”的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就觉得眼角一热,这才彻底地、完全地认识到,她和上辈子的自己走过的道路,终于尽数偏离了开来,她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带着、怂恿着下忘忧山,更不会孤零零地一个人死在何家庄的地牢里了。
而且现在薛书雁还在她的身边呢,还明确地说了这样的保护的话呢。
这句承诺就好像一个亘古绵延而永不可破的誓言一样,尚未散去的话尾余音就能使得杜云歌眼角发红,都有点劫后余生的想哭的滋味了。万般感慨之下,年轻的妙音门门主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得拉着薛书雁的衣角断断续续地小声道:
“多谢……薛师姐。”
凤城春是何等人精,自然看出了眼下是个什么状况,但是薛书雁自己还都没挑明、甚至为了避免吓到杜云歌都自己主动退让了一步,她自然没有添乱多说话的必要,便叹了口气道:
“好罢,只是可惜了这难得一见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