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抓着云乘的手蓦地一紧:他先前怕万一自己和云乘走散,在他小荷包里缝了两粒金豆子,万一搜出来,可不是百口莫辩么。
云乘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没说过谎,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好。
“两位大人。”云乘开口,声音软软糯糯,“金豆子其实是我给李陌的,这衣服也是我的,他怕我被歹人骗去,才跟别人说是河里捡到的。”
说着就解了自己的小荷包递上前:“这里还有两个,李陌说用不了那么多,帮我缝在荷包里了。”
他年岁不大,说话有条有理,长得也粉雕玉琢,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陈头看了眼荷包,已经有几分信了,还是皱着眉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和小乞丐混在一起?你父母呢?”
云乘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官爷,这孩子肯定是李陌拐来的,这孩子昨天在街上听戏,不少街坊都看到过。” 刘兴幸灾乐祸地大笑:“李陌啊李陌,你这么小就想着媳妇呐,没有老婆本就想着养个童养媳?哈哈,拐卖人的罪名可比偷东西大了去了!还有你这小姑娘,偏跟这小痞子混在一处,也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陌的笑挂不住了,脸色愈发的黑,刘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他偏偏无从反驳。
云乘急的手心冒汗,却一时想不出说辞。他本就不擅长说谎,可若是说实情,无论是自己不知道来历还是天上掉下金子,也都没有人会信。
“怎么,本座的徒弟也轮到你这腌臜玩意质问了?”
刘兴猛然栽倒一旁,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呼呼地喘着粗气。
先前不见的疯道人跨门进来,他身上干净了不少,道袍飘飘,手捋白须,一派仙风道骨,站到云乘和李陌身前,斜睨着两位官差,道:“吾乃神君座下玉虚山呈闲派执剑掌座绵阳真人,借此地歇脚,我徒弟随手扔个金豆子又怎么,你等凡人要作何纠缠?”
俩官差对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
这道人方才隔空打中刘兴,谁都不怀疑是仙家手段。
大渝国师就是呈闲派的弟子,他方才自称长老,两人不需细想也知道惹到了了不得的人物。
也真是倒霉,仙师们甚少沾染红尘,出行都宿在神君庙里,偏偏这不知好歹的刘癞子举报李陌,才让他们兄弟蹚了浑水。若是仙师盛怒之下置他们于死地,人间律法可管不着。
“仙师息怒,”陈头躬身行礼,“我二人只是过问一番,实在职责所在。”
“是是是。”另一个官差也躬身道:“仙师在此,自是刘兴诬告,我们这便走了,还请仙师恕罪。”
两人说完也不敢抬头看绵阳道长,扯了吓傻了的刘癞子,上了锁链,疾步走了。
绵阳真人打发了二人,长吁了口气,转头笑盈盈地看向云乘,虽没说话,面上却明晃晃地写着:怎么样,我厉害吧,快拜我为师随我修道去。
李陌慢吞吞地将云乘挪到身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成仙派?绵羊?咩咩叫的那个?”
“噗。”云乘忍俊不禁。
“你你你……”绵阳真人指着他的鼻子,大怒道:“谁修道不想成仙?开派祖师起个谐音的名字怎么了?绵阳怎么了!我师兄掌教真人还叫绵华呢!道号是我师父起的,又不是我自己想叫的!”
绵阳真人恼得满脸通红:“你这小儿,贫道方才帮你们解了围,你竟然这般戏弄我!”
李陌这才忍住笑意,作了个揖:“见过仙长,先前多有失礼,多谢仙长既往不咎。”
绵阳真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他挥挥袖子,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