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新摆摆手:“这算什么帮忙?你堂堂一个留洋归来的金牌律师,来我们这儿做法务根本是屈才了!”
邵怡敏谦虚的笑了笑,倒也没有反驳。
要说收入的话,肯定是在律所工作赚得多,但是问题是实在太忙了,忙起来没日没夜的,邵怡敏在欧洲律所主要做海外并购项目,回国后在这家律所的中国分公司做高级经理,这几年业务发展很快,欧洲的partner很信任她,中国的项目又多,她经常要出差,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女儿,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照料女儿。
以前女儿还小,请个保姆阿姨或者送全托还可以,但今年开始上小学,就不能再马虎了。因此,邵怡敏才狠狠心,从那家知名的外资律所辞了职,转到公司里做法务,这样收入虽然低了一些,但工作和生活更平衡,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和照顾女儿。
车厢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载音响里流淌出优美的钢琴乐。
“怡敏,其实……我挺难过的……”陆兆新语音低沉,脸上带着一丝落寞的苦笑。
“嗯?”邵怡敏诧异的侧过头看他。
“你还记不记得,你出国之前,我们曾经吃过一顿饭。我当时跟你说过,你在国外要是生活上遇到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忙,可是你却硬扛着,谁也不说。最近我偶尔碰到方筱眉,才知道你留学的时候竟然过得那么苦,连肉吃不起,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你完全忘记了我对你说的话,宁可苦着自己,也不肯跟我开口求助,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这问题来得突然,邵怡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实际上,她去国外以后,除了闺蜜方筱眉以外,跟国内的亲人朋友联系都很少。
她出国的时候,在北京的房子来不及变卖,身上只带了几万块钱。虽然她读的公立大学学费几乎免费,但国外的生活成本很高,既要租房子,又要抚养女儿,就连教材都要自己花钱买,一本教科书就要上百欧元,贵得让人伤心。她白天念书,就只能把女儿送去托儿所,光在女儿身上,一个月就要花上万块钱。
前夫原睿可能是故意刁难她,每个月只给她两千块人民币,连女儿上托儿所的费用都不够。
没办法,她只能白天读书,晚上接活儿,做一些法律文件的翻译,才能勉强糊口。
比利时物价不低,肉当然更贵,她只能买一点优质牛肉打成肉糜炖给女儿吃,给自己就素菜为主,还经常要等到晚上超市关门前买一些打折的肉。
课业繁重,还要做兼职和带女儿,读研的那两年,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白天的课业很繁重,晚上她要带女儿睡,女儿经常夜里闹腾,一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她的体重从一百四十斤迅速的瘦到一百零几斤,倒是变相的减了肥。
邵怡敏虽然不是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姐,也是从小被父母宠爱的独生女,结婚后也颇为宽裕,从来没有为生计发过愁,更没有经历过这么清贫艰难的日子。
但哪怕那么苦的时候,她都咬着牙,独自一个人扛过来了。
别说陆兆新这个还不算很熟的朋友,就是她的亲生父母的面前,她都没有诉苦,没有向他们伸手要过一分钱,方筱眉也是后来她回国以后才得知的。
至于原睿这个混账,养女儿本该他也要出钱,但他这样无情无义,大概也是想看她的笑话吧?等她主动开口跟他要钱,向他低头,她才不会如了他的意,让他有机会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