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升的自私真是到了极点。
他缺爱,缺爱的人往往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并且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遇到任何事都是独自扛过来的。也许在寂静无人的夜晚,他还会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心上早已千疮百孔,永无愈合可能的伤疤。
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冬升没有人疼,那么冬升自己怜爱自己。就连弟弟也不是亲的,而是半路捡来的。
弟弟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信赖他的人,所以冬升对他还算不错。
当然,冬升最爱的还是自己。
*
院子里的说话声渐渐停了,白向洲听到了有人往这边过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火速冲到小床那边往上头一扑,舒服地滚了一圈仰面躺着不动了。
透过柜缝狭窄的视野,白向洲看清了床上的那个人,正是刚来这个镇子时,被他抓着问路的吉祥痣少年。
少年入睡得极快,一张粉白的小脸往柔软的枕头里压了压,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那呼噜震天的响,简直不像是出自他这个年龄的,更像是一个常年与烟酒打交道的中年邋遢鬼睡着了才会发出的动静。
见那少年半天都没换动作,白向洲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
他不怕这个小屁孩,却有点悚冬升,毕竟冬升才是这个副本真正的大boss。
一旦被发现,白向洲不觉得自己还有命把水枪送去鬼园。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衣柜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等到他整个人都从衣柜出去后,少年依然在酣睡。白向洲放下了心,大着胆子跑出了房间。
厨房里传来了梆梆梆的剁肉声。
“小牙,很快就好了~”冬升听到了脚步声,却以为是自己的弟弟。
白向洲没有应声,一鼓作气地冲出了院子。
等踏上了小镇公道,他这才觉得活过来了似的,狠狠松了口气。
之后的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
白向洲回了果园,将果液尽可能多的倒进了水枪里。水枪的储存量挺大,将它们都装满后,几乎用了三分之一的果浆。
妹子满意地端起沉甸甸的水枪:“可以了,我们出发吧!!”
白向洲三人兵分三路,挨家挨户地敲门送果浆。
那些镇民在被红色的液体沾染上后,纷纷尖叫着化为了一缕黑烟,逐渐淡化在在了空气中。
这场没有硝烟的灵异屠杀持续了一整夜。
让白向洲奇怪的是,他们有意地避开了假冬升的家,不敢去招惹他。
没想到冬升竟然也跟没听到这边动静似的,一整晚都没有出现。
好像在放任他们这样做一样。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把除了冬升兄弟俩外的其他镇民们全都变为黑烟了。
*
白向洲晃了晃手上已经差不多空了的水枪,转头问他们俩:“还有最后两个怎么办?”
妹子道:“我会带他们走的。”
白向洲放下了心。
伏太笑眯眯地在一旁说道:“他们来了。”
空气骤冷,白向洲冷不住搓了搓胳膊,抬头望向前方。
冬升牵着小牙的手,就站在公道上望着他们。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跟深渊一样,蒙着一层邪鹜的雾气,青白的皮肤密布着紫色的血管,不似活人。
小牙的头歪在一边,嘻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