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车窗外花木环绕的独栋,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钥匙落在金碧辉煌了。
他的手摸索进了门口的地毯,在微微凹陷下去的地方,找到了以前藏好的备用钥匙。
然而家里也没有什么现金,阿鸩翻箱倒柜找了许久,连着硬币,才终于找到了足够的车费。
大概是他耽搁的太久了,等在门外的司机早就已经不耐烦,对着手机不知道在讲什么,嗓门洪亮。
“嗨,我接了一桩到‘高山流水的单子……”
“什么哟,找个什么钱,妈|的这小子身上钱都没有带,鬼知道他一会儿还给不给我……从‘金碧辉煌’到‘高山流水’这么远,油费我都找不回来……”
“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自甘堕|落在那种地方鬼混。还跟我说自己是学生?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骗谁呢。”
“就是个卖屁|股的,说不定被谁包养了,一个人住在别墅区……老子一天风里来雨里去,天天累成这个样子,都挣不到这样一栋房子。”
阿鸩气的浑身发抖,愤怒的把钱摔在了车窗上。
司机唾沫横飞正是兴起,顿时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发现是阿鸩,没有半点心虚。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
“成成成,干爹是吧。”司机一脸不屑,“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装的比谁都清纯。卖都卖了,还不好意思说啊?”
阿鸩愤怒的想要辩驳,可是他原本就不擅长口舌之争。
投来的目光鄙薄且轻蔑,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肮脏而不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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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间浴室,甚至亮到了刺目的地步。
阿鸩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照映出的自己,一时间,僵硬在了原处。
一身衬衫皱皱巴巴,甚至有好几处地方都被撕裂,然而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衣衫之下、深深浅浅的吻痕。
裸|露在外的脖颈,靠近锁骨的地方,被吮得红点遍布,蔓延入了深处。
恐怕随便一个人来,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侵占,而自己竟然不知廉耻的缠上去,主动求|欢。
那个人没有说错。
脏。
好脏啊……
视线里的景物渐渐模糊,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溢出。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孤独的哭出来。
阿鸩扳开了花洒,一路开到了最大,冷水劈头盖脸打下,冻得他一个激灵。
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可怕的病毒一般,远远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冷水无情的冲洗着赤|裸的身体,而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他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直到双手都被泡的发白,直到皮肤都被揉搓的发红,甚至破皮了都无法罢休。
阿鸩怔怔的看着细白的胸膛,深深浅浅的吻痕就像烙印在了身上一样,他费尽了力气,都没有办法搓洗掉。
他只是想要把自己洗干净而已。
为什么,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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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鸩病了。
身体开始发热,高烧而不退。仿佛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魔鬼噙着蛊惑的笑容,缠|绵而又可怖的,拽着他的脚腕朝着深渊拖去。似乎有个人在耳边轻笑,高傲而又漫不经心的,抚过了他的面颊,吻过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