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见他眉头紧皱,已经没有了再读下去的兴致,提醒道:“将军,还有一封哩。”
虞洛阳几许期待,可转头看去,另一封藏在下面的信封上,只能看到婉约秀娟的字迹,那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是漂亮,入他眼中,却如同无物。
不消多猜便知晓这是谁所写,虞老夫人可是满心想要撮合他俩。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虞洛阳早就跟自己这位表妹说清,也跟母亲直言过自己无意,奈何她们就是这般固执。傅听音也就罢了,虞老夫人却是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用不得其他态度。
恐怕这一次回去,说什么也要给傅听音找个好归宿了。
虞洛阳看也不看,就直接将那封信扔到了火盆上。倏忽间,火苗窜起,将那封信吞噬的一干二净。
“日后再有,不用呈到我跟前来。”
“是。”亲卫们都是他心腹,习以为常,立刻领命。
昨夜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
阿鸩脚尖轻点,避开了满园落英,长剑吞吐,如走龙蛇。少顷,气归内海,收剑调息,便听得一阵掌声。
庭外回廊下,不知何时站了位青衣内侍,见得他回头,笑眯眯的道:“一直都听说叶小将军武艺高强,剑法惊人,今日一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阿鸩稍稍有些赧然。
他其实并不太习惯听到人这样的夸赞,从前这些话都是对着他大哥以及二哥的。至于他,幼来体弱多病,泡在了药罐子里,走路都比别人慢上三分。家里从来就没指望过他,谁料风云变幻,世事无常。老永宁侯与世子一年之内相继去世,从此一府重担便悉数压在了他大哥身上。
那时候偌大永宁侯府就只剩下三个少年,阿鸩想着一定要帮上自己的大哥二哥……没想到到头来,所有人都去了,只剩下了他。
这样想着,神情中便有几分黯然。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些内侍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归根到底,还是在皇帝。
阿鸩轻声道:“公公有什么事情吗?”
内侍笑了笑,恭恭敬敬道:“我家主人请您出门一叙。”
他们的主人,还能够是谁呢?
阿鸩叹了一口气,只道:“容我稍作收拾,立刻出来。”
内侍笑着答应了,阿鸩回去,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裳,镜中人白衣布袍,木簪束发,越显眉目清越。
他跟着内侍前去,也不知究竟要去何地,忽然间,嗅到几分湿润气息,竟是来到了江水之旁。
垂杨绿柳,芳草汀州,放眼望去,可见红花绿蓼,侧耳聆听,皆是鸟语莺鸣。此时天光正好,春|色明媚,常见三两少女环佩叮咚,不时有孩童笑闹打过。
岸边早有人撑篙等候,见得他来,将他引至了乌蓬小船之上。
长桨悠悠的遥开,不多时,来到了一艘画舫之前,舫上一人锦衣玉带,气度雍容,正含笑朝他望来。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宫,换了一身常服,立在画舫之上,朝他伸出了手。
阿鸩脚尖轻点,足下用力,身姿如流云舒展,轻飘飘的就落在了船头。皇帝伸手落空,倒也不以为意,引着他站到了船头。
江风漫卷,天光悠悠。
不时有人朝着他们看来。
皇帝原本就生的眉目英挺,轮廓深邃,他继承了陈氏皇族一贯的相貌,英俊到几乎令人怦然心动。加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