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邢面容绷紧:“世子,慎言。”
阿鸩笑了笑,目光中几分怅惘。
他其实听得出来,这个时候庭院里并没有人。皇帝派了一名暗卫跟着他,但大概并不知晓,那名暗卫的武功,其实并不如他高超,来的第一天就暴|露了。
若是阿鸩不管不顾,拼的鱼死网破,皇帝也奈何不了他。
可偏偏……他没有办法鱼死网破。
永宁侯府上这次跟随从军的只有叶邢一位,亦是阿鸩最为信重的一位,他自然是十分关心的。
阿鸩道:“那你都收拾好了么?”
叶邢点了点头。
便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庭院外又出现了那道绵密而悠长的呼吸,阿鸩没有点明,心知是皇帝的那名暗卫来了,便转了话头。
阿鸩上一次前往漠北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永宁侯府里的任何人,即使叶邢身为他的亲卫,也同样一无所知。他十分机巧的扮作了虞洛阳的亲卫混出了京城,连皇帝最初都没有察觉到。
叶邢并没有去过漠北,阿鸩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讲着漠北的风土人情,尤其是两军交战间,一些特别要注意的地方。那都是他亲身的经历,自然十分可靠。渐渐地,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讲。
天光渐渐暗淡了,阿鸩沉吟了许久,终于再度开口:“桌上有一封信,你拿着,若是遇到了难以决断的地方……便将那封信拿出来吧。”
叶邢站立在他身后,无声的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终于点头。
他的嘴唇动了动,悄无声息的做出了一个口型。
——一路顺风。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但应召的军士必须前往军营集合。
屋内床上还躺着一个身影,仿佛还在沉睡着,然而同一时刻,已经另外有人即将出发。
阿鸩静悄悄的离开了永宁侯府,谁也没惊动,出现在了宽阔的大街之上。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少年,满心都是建功立业的愿望,而这个时候,叶邢正代替他,躺在床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皇帝这时候已经去往了三十里外的西山行宫,根本不会出现在京中,阿鸩那一日刻意提起要为亲卫送行,为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瞒天过海,瞒过暗卫,出了京城,那便进入了自由的境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叶家满门忠烈,永宁侯老夫人年事已高,他想皇帝不会那样心狠,大动干戈。
或许有些冒险,可也不过是赌一赌罢了!
阿鸩成功了应了点名,混迹在了大军之中,他有永宁侯府的信物,自然别人敬畏三分,不会多做为难。他的脸上、手上都涂满了黄姜的汁水,令他的颜色看上去十分暗沉,如此一来,混在人群,倒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很快就要开拨,阿鸩跟随着大军,缓缓地靠近了城门。这一次其实是押送粮草,要求并不像之前那么高。
高高的城门就在眼前,他的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竭力使自己平缓下来。
只要离开了京城,那便有无数的法子远遁!
长长的队伍如同龙蛇,终于到了京城门外。
阿鸩心中松缓了一口气,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应当如何行动,或许快马加鞭一路奔赴漠北,到时候再要如何自然是任凭自己施为。
就在这时候,远方“嘚嘚”的响起了马蹄声,一抹火红的神骏从远方奔来,身后更有一队精锐轻骑。他忽然听到了众人山呼万岁,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