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韩大山问韩树明,“这是咱队上的拖拉机?”
“当然,要不然谁肯把这金贵的祖宗借给人不成?”韩树明的口气里有几分骄傲,“咱们队上这几年养殖业发展的不错,收成也好,这不有了余钱,就想着响应国家号召,实行机械化生产。”
“噢?咱们村儿这两年收益这么好?”韩大山没少吃惊。这可是价值上千块钱的铁疙瘩,对于一般生产队来说无异于天价,而且还弄不到票。
“那是!咱们队上富裕这在县里都是排得上号的。人家村儿一个公分才值两三分钱,还有不少村都是负工分。你知道咱们村的工分值多少?” 他骄傲地比了比食指,“整整1毛钱!要是手脚勤快麻利的,比你们这些工人赚的也差不了多少。”
这也不怪他骄傲,这样的成绩,可以说不止是在县里,在全国都是先进。一个整工就能拿1块钱的话,一个成年劳动力一年最起码也能拿到两百多块钱。而且乡下不比城里,花钱的地方少,怪不得队里都能有钱买这个大铁驴。
韩大山闻言脸上虽然挂着笑,点头一脸赞赏的模样,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炸开了锅。既然老家条件不错,队上收成又好,那怎么父母每次给他写信还是三句话离不开要钱票?要说前些年困难时期也就罢了,他做儿子的总不能让老人吃不饱饭。再前些年小弟小妹要结婚办事儿,他这个做哥哥的尽些心意也是理所应当。可现在村里都富裕了,该他付的养老钱也都没少一分,家里兄弟姐妹总共五个,那老父老母还是要他补贴这么多,这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当着孩子的面儿,他也不能就直白地问韩树明,总得给家里人在孩子面前留点儿脸面。
“那你这兴师动众地把这大家伙开出来,村里不得有人说闲话?你赶辆驴车来就是了,跟我还用讲究这些?”
韩树明摆摆手,觉得这堂弟就是太死板,“嗨!说啥闲话?我这是把车开到县城做检查来的,带你们就是顺便。”他说这话的语气透着狡黠,摆明了就是说了个反话。
……
等拖拉机进了村子,看到原先破败的小山村,现在像是换了个地方一样,大部分人家都盖起来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即便不全是砖瓦结构的,但半砖半土坯看起来也干净整洁。韩大山这才相信韩树明一路上所说的话,真诚地夸赞道:“树明,你这几年工作做得真的很不错!”
韩树明爽朗一笑,“是我家志军那孩子头脑好使,自从进了县委之后,可算是把咱们党的政策吃透了。这也是他给想的折儿,发展集体产业。咱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利用地理优势来搞养殖,推动村里的经济发展,为国家创收,也是响应了国家号召。”
“你瞅瞅,咱们队上这两年变化不小吧?就是五保户树根儿大爷家,年前也翻新了屋顶。可就是你家……”
他的话说到这儿就没再往下说,但显然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韩大山的一肚子的疑问坚持到自家家门口,才算是有了答案。对比一下村里整齐透亮的宽敞瓦房,再看一眼家里那依然破败不堪的茅草房顶,他瞬间觉得脸上发烫,心里哇凉,恨不得没回来这一遭。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韩晓熙也不敢相信眼前这灰秃秃的草房子是自己爷奶的家。且不提村里的生活条件怎么样,单说韩大山每个月都会往老家寄5元钱的养老费这是固定的,有时候她还能在家里看到父母给老家寄钱的回单。少则十元二十元,多则三十,五十,一年之中少说也会额外寄个一两次,加起来也有一两百块。这些钱别说是修房顶,就是拿来在农村盖一间气派的青砖大瓦房也是绰绰有余。
再说,按照韩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