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垂着脑袋顶在车窗玻璃上,难得的,感到自己有点落魄。
出租车还没到人济华府,开到熟悉的街道时,世界就让车停下了。
她在街角下车,慢慢走到两个店面之间。左边是一家小书店,右边是一家小饭店,两家店之间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停一辆改造过的推车,推车里摆了两口长方形的锅。
是下午时分了,没有人来吃麻辣烫,锅上用盖子盖住了,冯长河也不在旁边。
世界失落地转头走。路过摊位旁的书店,眼睛却亮了一下。
书店大门是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冯长河靠在柜台旁坐着,拿着本书在看。
世界慢慢走上几节台阶,站在玻璃门门口。
冯长河微驼着背,闲闲地又翻了一页书。
世界伸手敲了敲玻璃。
冯长河抬起头来,愣了一下。然后他扣下书,站起来,伸手拉开门。
世界迈步进去,环顾这个小书店。
冯长河在身后说:“这是我朋友的店,他有事走了,我下午也没什么客人,就帮他看会儿。”
世界背着手,围着小书店绕了一圈,又回到柜台面前。
冯长河站在面前看她:“你来找我的?又有什么事儿吗?”
世界闷闷地说:“我来还你电钻箱子。”
“哦。”冯长河低头瞅了眼,又问,“那箱子呢?”
“我没带。”
冯长河都不知该不该笑了。
“你来给我还工具箱,结果你没带着?”
“对,我忘带了。”
冯长河认输了:“好吧。”
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吧。那你,要吃点东西去么?”
世界没说话。
冯长河感到了她的状态不佳,之前虽然戏很多,但也算精神抖擞。于是冯长河又打量了她一遍。
世界背着一只手站在面前,衬衣已经脱掉扔了,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蓝绿条纹背心,肩带细细的,布料很少很轻薄。
冯长河不由问:“你不冷么?”
那天下过雨后,就降温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冯长河都套上了夹克外套。
世界摇头:“我昨天逛了一天街才找到这件背心的。不好看吗?”
冯长河犹豫了一下说:“好看。不过也要分季节啊,可以留着明年夏天穿。”
世界说:“我特意穿的。今天我去做一项工作,特意准备了这件吊带。结果,工作被我搞砸了。”
“很严重么?”
“我不知道。我之前没有搞砸过工作。”
“那会......失业?”
世界认真想了想,说:“这应该倒不至于。”
冯长河说:“那其实还好。以后工作过程中可以弥补一下。”
世界点头重复:“嗯,其实还好。”
她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郁闷的。
世界探头看柜台桌面上的书:“你刚在看什么?”
冯长河下意识也伸手去拿:“讲二战的,随便拿着看的。”
世界看到封皮,《巴黎烧了么》。
世界轻轻笑了笑:“你也喜欢战争啊?”
冯长河说:“不是,随便看的。”
世界趴在柜台上微微仰头,冯长河的下巴就在她头顶上方,伸手按着那本书,好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