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对家里的资产不多过问。这段时间黎婉珍又总是不在家,裴正楠的身后事都是她处理的。
清点的时候裴子妤问了律师,这是裴正楠和黎婉珍名下共同的一套房产。地方偏远,是她听都没听过的村地。
清理完家里的东西,裴子妤让司机按着地址开车过去。
出了市区,繁密的高楼大厦和平铺齐整的沥青公路渐渐被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低矮的楼房,开阔的土地,以及满眼放纵生长的花草和树木。
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小区前。
裴子妤下了车,迟疑地走进去。保安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正坐在保安亭里昏昏欲睡,有人来访也不知道。
小区的大门还是那种老式的大铁门,看上面的锈迹,应该已经使用很久了。没上锁,一推就开,发出难听艰涩的声响。
这地方在城市边缘,一路上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未修缮好的楼房被绿色手脚架围着,只偶尔有几个建筑工人经过,看起来很萧索又潦倒。
裴子妤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走这种不平的泥路十分辛苦。她在小区四处看了看,这边物业形同虚设,里边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栋楼房,有的还没建好。
她按着地址找到了那栋房子,钥匙放进楼底下的大门锁孔里,轻轻一拧,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楼道里黑漆漆的。
裴子妤去摸壁灯开关。灯光也很暗,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却无人替换,中间二三层的灯光坏了,她只能摸黑上去。
明明外头天色还未彻底暗下,这里却一点光都照不进来。
越往上走,裴子妤便越是觉得怪异。
黎婉珍怎么会在这种荒郊野外投资房产先不说这个地方交通极度不便,房价低得令人发指,五到十年内根本没有升值的可能。
买下这里的房子,和直接把钱扔进大海里有什么区别
她在一扇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防盗门前停下。
门上没有灰尘,应该定时有专人过来打扫清理。
裴子妤犹豫半刻,刚将钥匙放进锁孔,门内却传出一阵沉闷的,椅子在地板上拖动的声响。
裴子妤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人,吓得手一颤,钥匙整串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大门打开,女人被粗绳子绑在木椅上,嘴上粘着黑色封箱胶,披头散发,惊恐无助地看着她。
女人眼睛瞪得很大,支支吾吾地发不出声音,看神情,像是在哀怜地求助。
裴子妤犹豫了下,走过去撕开女人嘴巴上的胶布。
王佳惊恐地喊“放我出去求求你我一直被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求求你了”
裴子妤没来由的手心冒冷汗。她讷讷地问“你是谁”
“黎婉珍一直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五年了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
“黎婉珍”裴子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咽下一口唾沫,试图压下内心恐惧,“你是说我妈妈她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王佳顿时警惕起来“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是她让你来的她想干什么我都已经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我吗”
“子妤。”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裴子妤脊背一颤,黎婉珍站在她身后,眼神冰冷。
裴子妤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说话都磕巴起来“妈”
王佳死死盯着黎婉珍,惊恐如视鬼魅。她本能想后退,可双手双脚都被绑在结实的木椅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