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里可奇了怪了,这好端端闹鬼不说,还闹到厨房去,谁家闹鬼会闹厨房的?怎么说也得是个古井、地窖什么的话?莫不是饿死鬼?嘿!这是民间鬼故事,如此无格调,那听众都得跑光了。
王氏不是个心恶的,可惜不够聪明啊,也没像出里头个弯弯绕绕。
幸而,人心有鬼,自然会说出鬼事。
王氏去厨房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大家支支吾吾,不敢抬头,他们心里啊都各有计较和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这里头的人多少受到波及,却远没周、关二人倒霉,看尽那二人的洋相之后,不免在心里头嘀咕,这鬼神莫不是专程来惩治她二人的?
王氏往那交椅上一坐,逼问道:“你们倒是出个人说句话啊,怎么都被鬼给封口闹哑巴了?府里除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你们居然没一个跟我这个主母报告,是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这周姑娘和关娘子最近被吓得不清,皆告病在塌,在场俱为家族最底层下仆,他们不敢妄议,却又顶不住主母的威风,左右为难。
那叫小胡的丫鬟不由捂住自己贴着狗皮膏药的脸,神经质地嘀嘀咕咕:“指不定是平日关、周娘子做得太过分了……”
“说什么?大声点!”王氏一拍椅子把手。
小胡顿时静如鹌鹑,不敢吱声。可越是如此,王氏越是要探问,让身后的小厮把那小胡给扯上来。
“你赶紧说清楚,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王氏不耐烦地道。她是个暴脾气,遇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经快炸了,这已是她最后的耐心。
小胡哪儿还敢憋着?立即跪下来,哆哆嗦嗦,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氏。这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儿,却因为古人的封建迷信以及厨房众人心中有鬼而扯在了一起,还像模像样。
“这鬼神肯定是被派来替天行道的!”小胡说出自己的胡思乱想。
正常情况下,宅斗里同个阵营的人应该始终沆瀣一气,可如今鬼事频出,众人都被折腾的神经衰弱了,这小胡又是个少女,经不住压力,就给交代了。这一说完,她心里顿时一松,好似从樊笼里逃出来了似的。
这厨房里头的也不全都是恶人,他们不过都是底层角色,根本起不来反抗作用,稍稍站错位置便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便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那冷漠看客。
厨房克扣炭石、吃食竟已非一次两次,而是三年五年,不计其数,王氏闻之震怒,“这给你们的胆子!”
“大娘息怒,大娘息怒!”小胡连忙磕头,其他人噤若寒蝉。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我们盛府竟养出你们这样一帮欺压主上的恶仆,这岂非是整个扬州城的笑话!”王氏急火攻心,按着狂躁的心口,“你们是想统统被我打杀、转卖吗?!”
王氏素来宽仁,但这思想还是完全符合时代情境的,大家伙儿也知道只要王氏下狠心,那生死都是分分钟的事,吓得集体下跪,齐刷刷一片猛虎落地式,皆道:“大娘开恩啊!”
小胡急忙辩解,“大娘开恩!我们不过是个被驱使的,这一切真真不是我们的本意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事到如今,他们唯有撇清关系了,那林小娘再得失,终归不过是个妾,能当家做主,执掌生杀予夺之权的永远唯主母王氏也。
有人道:“王氏,这不关我们的事儿啊!都是关娘子指使的!”
也有人说:“是周姑娘!这里周姑娘最大,说话最管用,我们都听她的!”
一群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