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我晒着的床板,问道:“这是你昨晚睡的床?”
我还处在刚刚心动阶段,自然是乖乖点头,并让出位置对小宁说:“你昨晚跑了一夜太累了,要不……在床板上坐坐?”
我把床板拽过来放到小宁面前,宁天策垂目看向床板,抿了抿因疲惫而泛白的唇,沉声问道:“说说你昨晚的经历吧。”
我一五一十地从上车到昨天讲马哲睡着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他,鉴于我恋爱脑智商有些下降,连穆怀彤化妆技术不好、体质不好四肢发寒、田博文玩虫子、司机误会我并嘱咐谭晓明小心些以及谭晓明被父亲虐待的事情都说过了,半点没有隐瞒。
可能是我的学生太可怜了,宁天策越听脸色越差,最后竟是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床板,他可能也在怜悯谭晓明吧。
我摸摸床板,上一面已经不潮了,便给它翻了个面,晒另一边。
“我打算让小明搬到我那里去住,这孩子没有安全感,似乎还有些恋物癖,一定要我将床板也带上。”我解释道,“可是床板一直放在太平间那样阴冷的地方,实在太湿了,我打算晒晒再拿回去。”
宁天策开口:“你再晒下去,谭晓明可能永远搬不过去了。”
“嗯?为什么?”我不解道,“床铺难道不是干干净净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才舒服吗?”
宁天策盯着我,眼中似乎藏着很多话,但他最后只是说:“你现在就带床板回住处吧。”
“那你呢?”我问道,“你跑了一夜,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你是不是还要回师门,要是钱够,这次还是坐飞机吧,火车太累了。”
我又想想,十分艰难地说道:“说起来昨晚你也是担心我才跑回来的,这笔机票钱应该我出的。”
虽然我很穷,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是一定要将自己所有好东西都送给对方的,这才是爱的方式!
“不了,暂时不回师门。”宁天策看着我说道,“我回师门是有些事情参不透,想要求师父相助。不过目前看来,这个坎大概要我自己迈过去。昨夜赶回是天意,也是我的劫数。”
我不大明白他的话,毕竟我对封建迷信并不了解。但今天恋爱使我想通了,既然喜欢小宁,那就应该从他的角度去了解他。我之前总说着要让他相信科学,可我连封建迷信的说法都不懂,又怎么能用科学反驳他、引导他、感化他呢?
“我的确是不相信鬼神,但了解一下我国的传统迂腐的思想,其实也没关系。”我向宁天策伸出橄榄枝。
“不用了,”他一脸憔悴地看着我说,“正常人若是常年与鬼相处,就算阳气再强,时间久了也会被阴气侵蚀,渐渐变得体弱,从而寿命减少。而跟随着此人的鬼,却可以在吸收阳气的过程中逐渐变强……”
“停!”我打断他,“稍等一下,我记个笔记。”
迅速从背包中掏出刘老师送的笔记本,笔记本挺厚的,写了教案记下学生姓名,还是有空间记录小宁的理论。
我这次从背面开始写起,将小宁方才说的话写下,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宁一言难尽地望着我手中的笔记本,大概是嫌弃笔记本太旧了吧,现代社会已经很少有卖这么陈旧的笔记本了。
“同事刘老师送的,他是我室友,也住在404,是个特别好的人。”我介绍了一下笔记本的来源,并侧面描述我的生活环境,让小宁也逐渐了解我。
宁天策抬头看天,夏季上午十点的阳光是如此灿烂,笔记本上那种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渐渐溢出,有些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