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医生并没有骗她,真有这种规定。沈容撑着额头,闷了两分钟,扭头问小刘“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还必要有监护人吗?必须得他们同意,我才能出院?”
小刘点头“根据《精神卫生法》,已经发生伤害自身的行为,或者有伤害自身的危险的,经其监护人同意,医疗机构应当对患者实施住院治疗;监护人不同意的,医疗机构不得对患者实施住院治疗,监护人应当对在家居住的患者做好看护管理。如果你想回去,那还是跟你的父母好好谈谈吧!”
好好谈谈,沈容不知道,她脑子里只盘旋小刘那一句“监护人应当对在家居住的患者做好看护管理”,也就是说,出去之后,他们照样是她的监护人。一日为精神病人,似乎终身都打上了这种烙印。
如果她的父母真的不愿意接她出院,那即便经过她的软磨硬泡答应了,回去她又将会面临什么呢?
沈容一直在沉思这个问题。她似乎将精神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能出去,一切都好了,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根据小刘的说辞,精神病人会有监护人,以此是配偶、父母、成年子女、其他近亲属、关系密切的其他朋友、亲属愿意承担监护责任,病人所在单位或街道。
她这种情况,父母显然是其第一监护人,除非他们放弃这个身份,否则,他们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是她的监护人。
到底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困局呢?
因为能接触到的资讯太少,也没有途径查相关的法律法规,沈容只能在跟小刘护士接触的时候,问几句这方面的内容,以更多的了解相关的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能让她摆脱掉目前这种处境。
不等沈容想到办法,事隔一个月之久,沈爸沈妈终于又来看她了。
这次只有他们两人来,没带孩子。沈容在护士的带领下,坐到了他们对面,轻声唤道“爸,妈!”
“沈容啊,这么久没来看你,你可别怪我和你爸,咱们呀,也是怕见到你心软。”沈母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伤心地说。
不知为何,沈容看到这一幕,心底竟平静无波。
顿了片刻,她再次旧事重提“爸,妈,医生那边应该跟你说了吧,我已经好转了,可以出院。你们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想离开这里。”
沈妈见女儿对自己的眼泪竟无动于衷,还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怔了怔,扭头看沈爸。
沈爸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份律师拟定好的文件,推到沈容面前说“你把这份文件签了,我就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带你回家。”
沈容低头一看,文件上面写着“财产转让委托书”七个黑色的大字。她随手翻了翻,这上面几乎囊括了她所有的财产。
“你们要我所有的财产,然后才答应接我走?”沈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这一刻,她的心脏撕扯着,钻心地疼。但可能是早就隐隐有了预料,做了心理建设的缘故,她还能在他们面前力持镇定。
沈妈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替他们辩解“沈容,我和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离婚的时候,卢永章就分了你一大笔钱走,要是你这孩子再做傻事,或者有个意外什么的,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就便宜了卢永章吗?等晗晗长大,你的钱,早被他花光了。他凭什么用你挣的钱,买大别墅,养小三和小三生的孩子。”
听起来似乎挺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