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耿长河与安律师,两人站在墓碑前,耿长河往前一步放下了一束白色的菊花,神情严肃。
安律师见他木讷的样子,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你说你,人活着的时候你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别人不结婚你也不结婚,就这么守着,现在人都不在了,你还放不下,清明、周年忌、春节,回回不落空,都要请一天假过来扫墓,至于吗?”
耿长河淡淡地反驳他“我没有等谁,我也相过亲,只是没遇到合适的。她们母女没有亲人,走了之后,也没人来祭拜她们,我作为朋友,来看看她们不行吗?”
“朋友?有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却一二十年都没见过面的朋友吗?有朋友会自己身体好好的,却早早地就把墓地买在别人旁边,而不是回到父母兄弟姐妹亲人身边的吗?”安律师出言讽刺道,“咱们俩的交情更深吧,你还是我儿子的干爹,论认识的时间早晚,论交情,是不是咱们俩更深?那你是不是应该把墓地买在我旁边?”
耿长河不想搭理他,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转身在红色的夕阳中拾阶而下,大步走出了郁郁青青的墓园。夕阳将他的背影拖得老长,可能是注意保养和锻炼的缘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是鬓角平添了几根白发,脸上的皱纹多了一些,身姿一样的挺拔,走路时背脊总挺得直直的。
安律师在后面摇摇头追了上去,边跑边抱怨“一说中你的痛脚,你就装死不搭理我。拜托,听哥们一声劝,人得往前看,人都不在了,你也该找个伴,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了,别这么死心眼。你说你……”
“我每年都找人探她的口风,问她有没有相亲的意愿,她每次都拒绝了!”耿长河的声音被一阵急速刮来的风,吹得支离破碎。
安律师没听清楚,掏了掏耳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容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在那道远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继续往后挪。
那是马副队长,不,现在应该叫马副局长了。因为出色的刑侦能力,屡屡破获大案要案,他的职务也一路往上升。四十岁就坐上了分局副局长的位置,但他还是坚持奋斗在一线,但凡碰上大案要案,底下的人搞不定,迟迟破不了案,马副局长就会充当救火队长的角色,亲自指挥下面的人破案。
这次,他们遇到了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对方很狡猾,而且极为了解刑侦知识,没在现场留下任何的指纹或是血迹、皮肤组织之类能确定nda的东西。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没有物证,这仿佛就是个无头公案。分局接到这个案子五天了,还没破案,而这是这起连环杀人案中的第三个遇害者,如果不能将其缉拿归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第四个受害者。
马副局长已经整整四十八个小时不眠不休了,白天跑现场搜集线索,晚上回来查看经过筛选的临近路段的监控,寻找三个案子中的共同点,推断凶手的心理和作案动机。
困得实在熬不住了就眯几分钟,抽两支烟提神,然后继续工作。他的细心观察和敏锐的洞察力在这时候起了作用,在第五遍看筛选完的视频后,马副局长找到了嫌疑人“放大,6分37秒这里,对,这个戴鸭舌帽的人,再放大,看清楚了吗,他的嘴角有颗痣……”
队员猛然想起来“卷宗里显示,这个案子最先发现受害者遗体的是一个护林员,他嘴角也长了颗痣,位置也在这个地方。卧槽,他要看热闹,正大光明地去看就是,为什么要藏藏躲躲……”
“调查他的身份,背景,成长经历,过往的有没有犯罪经历,事发当晚,他在什么地方……”一连串如流水一样的指令从马副局长嘴里蹦了出来。
沈容知道,他一定可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