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钰好笑,“我晓得。”
不过看她一副全身通泰,浑然不在乎的样子,好似对相益彰格外信任,信任到她只是提了那么一嘴,她就完全放下心了。
她张张嘴,陡然,又停住了,罢了,她好不容易才放下心来,就别问再让她心惊胆战的问题了。
至于慧姐儿,对太子信任吗那必须的啊
段新钰来到京城时日短,对太子的地位认知也有限,只知道太子是陛下立的,为万民爱戴敬仰的一国储君,陛下对他好似也分外看重,但其他的,就不怎么了解了。
但慧姐儿自小在京城长大,也是听着太子的故事长大的,她,包括她母亲和祖母都认为太子哪怕回来也无济于事了,不说陛下心里对他还存留几分慈爱之心,这么多年,朝廷的势力早就被陈王和留王瓜分完了。
谁知道,太子回来后,且不说他的手腕,说实话,他刚回来时还真没什么手腕,还有点不通世事的天真仁慈,但陛下立刻大刀阔斧地确立了他的威望,甚至第一个杀鸡儆猴的便是陈王,外界都传言当初陈王被贬黜京城是因为冒犯了留王,但真正看穿朝政的朝臣和世家都知道。
陈王只是被当做给太子立威的那只猴罢了。
更别说,此后两年,太子几乎以飞一般的速度成长了起来,她上次听她祖父讲,太子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政客。
心情还算不错地从东宫出来,慧姐儿赶到宫门口恰好碰到了准备入宫的卢赞梅。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各自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两人原本是一个圈子里的,关系也还可以,只是后来太子回来,陈王迅速落败,连带着卢府也迅速颓靡下去,其后两人便不怎么经常见面了。
到底是百年世家,太子一回来,就跟条狗似的迅速闻到气味,投递了自己的忠心。
卢赞梅嘴角似笑非笑,“许久不见啊,慧姐儿。”
慧姐儿亦是皮笑肉不笑,“是啊,许久没见了。”
原本是客气的话,但听在一直低调沉默的卢府大小姐耳朵里,却硬生生听出一丝讽刺来,近年来,卢府愈发低落,简直要低到了尘埃里,与之相对,崔府简直是节节盛开,无论是依仗着太后,皇后还是崔府大公子崔蔚然,崔府早已与卢府拉开了距离。
她阴了阴眼神,慢悠悠撩起眼皮,神情语态赫然跟她祖母耷拉下脸时一模一样,嘴角却还是逼着自己扯起一层皮笑,“说来,近日贵府大公子好似有点麻烦,不过皇后娘娘是你嫡亲姑母,想来便是再大的麻烦,陛下看在皇后娘娘眼里,也会宽待一二。”
闻言,慧姐儿立即沉下了脸,她还没跟她计较呢,她倒是先找上茬了。
她哥哥这事,若说卢府没出一点力,打死她也不信,说不得,卢府还是谣言的最大推动者。
“梅姐儿你还是少操心我家的事吧,听闻陈王殿下现在还被困在陈王府,你这个做表妹的,可不得时时慰问才是。”
两人俱是贵女出身,这秉性和才气不定有几分,但拐着弯让人不痛快的能力却是自小就耳濡目染,两人眼睛与眼睛对视,瞳孔不自觉放大,哪怕两人相对无言,但之间“噼里啪啦”的烟火气却是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不知对视了多久,眼看宫门口过来一对人马,似乎是哪个宫的贵人,两人迅速冷哼一声,翻个白眼,齐齐转身,各自朝向一边,走了。
有关崔蔚然的流言狠狠发酵了好几日,约莫五六日之后,一夕之间就平息了下去。
不知道是谁使了力,但段新钰在宫里确实听不到有关他的流言了。
这日,陈晓燕来东宫拜见段新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