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注意到了,瞳孔顿时一缩。
二妮她娘却没有注意到,反而因这句话而兴奋不已,当即道“怎么说也得,也得,三两银子。”说罢,她看了眼蔡老三的院子,眼里的贪婪倏忽一闪而逝,“还有谁让你们不经人同意就住下来了,这可是我家的院子,不能就这么让你们白住,怎么,怎么也得给一两银子吧,总共四两银子。”
里正震惊地扭过头,简直要被她这不要脸的态度给震住了。
不说那些几文钱都不值的烂菜叶子,就这座院子,怎么说也不是她的啊。
二妮她娘却不管不顾,现在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些即将到手的银两上,她的眼睛和心灵都被贪婪和金钱给蒙蔽住了,遂也就没看到里正的不耐烦和门边黑衣男子眼里的冷意。
里头的女声陡然顿住了,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
片刻,她携着淡淡的嘲讽与不屑踏出了门,“有句老话道,人要脸树要皮,我看,您是将树皮扒拉下来安在自己脸上了吧。”
“我家的院子何时成了你的院子了”
“又是谁让你不经过我家人同意就随意撬开我家的院门在里头种菜的”
质问一句比一句严肃激烈,更激烈的是出来的女子,虽然她模样与气质大变,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变了,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里正与二妮娘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这个,这个是
“啊”突然,二妮娘尖叫一声,她捂住胸口,急速退后几步,脸色惨白,“鬼有鬼啊”
再联想,她可能是被自己当初推波助澜的流言给逼死,所以回来复仇的,她顿时眼皮一翻,整个人短促地叫了一声,便像条死鱼似的,软软地瘫了下去。
里正的脸色比她好看不到哪儿去,只是他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想着红豆这孩子生时是个纯善乖巧的好孩子,死后应当也不会害人,因此,即使他两股战战,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二妮娘一起并肩躺在地上,但仍旧死死咬着牙,维持住了里正的面子。
他颤抖着嗓音道“红豆啊,你在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不舒心的,有不舒心的就跟大爷说,大爷肯定会想办法满足你。”
闻言,段新钰哭笑不得,也是,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就是以死去的身份的离开的,当时还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遂就没留什么后手,谁知道,后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神奇的事情。
她摇摇头,笑道“大爷,您好好看看我,我是红豆,活生生的红豆。”
说着,她走上前,在里正跟前转了个圈,活人的气息与呼吸声顿时迎面扑来,里正僵了僵,才半是不敢置信半是惊喜万分道“红豆你没死”
“对啊,我没死。”段新钰笑吟吟。
闻言,里正眼眶立即红了,“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你找你爹娘了吗你走后他们很是伤心了段时间,若是知道你还没死,他们定然十分欢喜。”
段新钰心里慰藉,弯了弯唇,道“找了,我爹娘都好呢,这次我是回村子看看,顺便告诉大家我没死。”
当初,虽然村子里的人因她的“丑事”对她多有成见,甚至还不满了一阵子,但自小生活在这个环境下的段新钰理解她们的思想,那时候她的事的确是女子一生之中最大的丑闻,若投生在教条比较严峻的家族里,当即把女子浸猪笼的也有。
但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村民却从没有提过这个建议,最多也就是嘟囔两句该将她送进庙里反思两年,而在二妮娘口出恶毒之语时,他们甚至还向着她训斥了二妮娘一顿。
再加上后来,她上山“失踪”,村民们心急若焚地帮忙寻找,县丞公子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