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钰靠在床头,跟相益彰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小家伙能被皇祖母抚养那是他的福气,孙媳只怕小家伙闹腾,恐影响到您。”
“不影响, 不影响。”太后娘娘忙摆摆手,看向身侧的小家伙, 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你们要是舍得,哀家就帮你们抚养几年。”
段新钰笑了, “那孙媳就谢过皇祖母了。”
当天, 太后娘娘喜滋滋地将小家伙抱了回去。
那真的是有曾孙万事足,自此, 太后娘娘情绪不低落了,身子也好了,便是抱着小娃娃逛御花园, 一口气下来那是腰也不酸腿也不痛。
就连早晚膳, 不用段新钰和相益彰陪同, 也能一次性吃两大碗,一个月下来,竟然一下子回春了好几岁。
就是圆圆有些吃味,经常从上书房回来就拐到慈宁宫,一边兴致勃勃地照顾小弟弟,一边腻歪在太后身上,腻着撒娇,“曾祖母都不疼爱圆圆了”
太后揽住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乐呵呵道“哎呦,曾祖母的大曾孙哎,你就是曾祖母独一无二的大宝贝,谁说曾祖母不疼爱你了曾祖母把你当心肝疼呢。”
如此,圆圆才开怀起来。
段新德立在一旁,抿着小嘴直乐呵。
太后看到,又招呼他过去,顺手揽到怀里,那场面,怀里一边一个,床上还躺着一个,太后觉得心情分外舒畅,慢慢的,陛下他们离去的伤悲也渐渐淡去了。
见此,段新钰和相益彰总算彻底放下了心。
有时候他们想孩子想得实在厉害,不过就像段新钰说的,离得并不远,随便溜达的功夫就过去了,去了后逗逗孩子,陪太后说会话,顺道再一块用个膳,小日子倒也平静安逸。
时间就这样悄悄过去,不知不觉过去了八年,圆圆长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他的模样愈发俊秀,愈发像相益彰,还有点先皇的影子,这些日子,太后病了,就总喜欢叫他过去,默默盯着他,试图从他身上发现先皇的些许痕迹。
每当这时候,圆圆总是格外沉稳有耐心,无论太后说什么,他都笑着应是,陪在太后身边,握着她的手,没有一丝不耐烦。
八年过去,他变得愈加稳重聪慧了。
他渐渐明白,自己是长子,是太子,是父皇母后的依靠,是弟弟的榜样,他得站在最前方,做最挺拔的标杆,最灿烂的朝阳。
即便段新钰和相益彰再呵护他,再希望他能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和少年时期,但从他进入上书房,接触外界的那些朝臣开始,他就不得不一步步长大,成熟,稳重。
小儿子,小名团哥儿,也长成了京城皇宫一霸,充分阐述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一宗旨。
不过好在十分听长兄的话,段新钰管不住他,就将大儿子叫过来,圆圆一瞪眼,他就老实了。
哦对了,圆圆现在不喜欢人家叫他圆圆,他现在长大了,知道这是个叫不出口的小名,除了段新钰和太后,便是相益彰这么称呼他,他也是不依的。
自慈宁宫回来,段新钰心神俱疲,靠在软枕上,一连饮了三大杯凉茶才将内心的躁动和沉郁压下去。
白鹭走进来,恭声道“娘娘,小少爷来了。”
段新钰脸上现出几分欢颜,“德哥儿来了,快传他进来。”
白鹭颔首,转身出去,身形款款,发髻工整地抿到脑后,藕荷色内衫角随着脚下挪动若隐若现,几年过去,当年的小丫头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