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没吃两片就饱了。
以前每年夏天因为天气热,他就不怎么吃。搬到这边来了更热,天天除了早上一会儿时间,其他时间段都吃不下什么东西。
八点半快九点的时候,他妈在琴行还没回来。
他妈婚前是热爱音乐的天才少女,婚后是追逐麻将的优雅少妇。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翘着小下巴,悠然又娇气的。
现在呢。
琴行的工作排的满,他妈教钢琴,也教小提琴,偶尔替同事顶班还教个二胡。
童桐拧着眉,捏着面包片,天气热的胃里直泛恶心。随便冲了个凉水澡,就躺床上了。
他这一个多月来就没有一天睡好过,梦里全是大片大片扯着黑线团和诡异颜色的光团。
光怪陆离,奇形怪状。
又是一个被无数线团裹着的梦,就这样难受的梦,童桐偏偏每次还睡得挺沉。
“桐桐……桐桐……桐桐?”
或近或远的呼喊声让童桐忽的睁开了眼睛。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裴云走了进来。
童桐眯着眼睛,没回过神:“妈?”
裴云轻轻笑了笑:“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童桐撑着床板坐了起来,“什么时候了?”
“早上七点多。”裴云难得的皱起了眉毛走了过来,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宝贝儿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洗脸。”童桐笑着,掀开了被子,跳下了床,“我立马变个身。”
裴云看着他去浴室,跟着过去,斜靠在门边看着他刷牙:“我家宝贝儿是不是瘦了?”
“没有。”童桐含糊不清的说完,低头吐了一口水。
“要不等会儿称——”
“妈。”童桐转头看她,“每年夏天我都瘦,你知道的。”
裴云耸了耸肩,笑着转身走了:“赶紧的,吃早餐。”
童桐应了一声,看着镜子里的人。
脸色是挺不好的,有点吓人。太白了,没有一点儿血色。
他抬手在脸上拍了拍。
……好像有点效果。
童桐又赶紧的又拍了好几十下,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这么拍,疼且干。
童桐想了想,挤了一点他妈的霜,又接着拍。
也很快的停了下来。
这么拍,娘炮且腻歪……
童桐低头掬了一把水,扑脸上了,狠狠的搓了两把。这就算完事儿了,回房间脱了睡衣,随便套了件白t去到客厅
裴云抽了张纸贴在他额头上,“擦擦。”
童桐一手按着纸,一手拿了个包子塞嘴里了。
“今天必须吃两个包子,喝完一碗粥。”裴云一边叮嘱一边拿着个小本子坐在餐桌边上,不知道在记些什么。
童桐咬着包子,开始跟今天的食量奋战。
“呯!!”楼道里一颤,响起巨大的一声。
紧接着是木头刮在楼梯上的闷响。
这栋楼里面各户各家除了吵架和打儿子的时候,其余时间安静的像是没住人。
这种弄出了巨大动静,却没有紧接着传过来骂娘艹爹的情况很是少见。
“外面怎么了?”童桐拧着眉。
他极其反感且厌烦这栋楼里的所有人,包括这栋楼。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