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诺挺想回程尽这句。但是面对着眼前高大得连所有光影都遮去，滚烫烫的气息都拂到她脸上，压迫感强烈到她觉得自己十分“孤单、弱小、无助”的男人，她只能先扯出一个讨好的笑：
“嗨。程总好。”
“程总给员工的福利真不错，大家都在夸你呢……”
情势紧急，先吹个彩虹屁。
程尽无情：“员工福利，和你有什么关系。”
呃，彩虹屁吹到了马腿上。
余诺不怕死的：“我也是云上的员工，刚刚办好了手续。”
程尽压眉，桃花眼眸中满是冰冷：“人事部胆子真是大了，我到要去看看，是谁敢录用你。”
黑化大魔王的气场又瞬间打开，冰冷无情，让人瑟瑟发抖。
可是余诺却瞬间想到段正正，立刻扯住程尽：“是我自己想来的，跟别人无关。你不能为了这个就迁怒其他无辜的人。”
程尽：“那就离开云上科技。”
“凭什么！”余诺不服，“凭什么外面那么多人都可以留在云上科技，我就不行？！”
“你是我的妻子！”
程尽瞬间开口。
声音冰冷，表情压迫，甚至金丝眼镜后的眼眸，也透着犀利和寒光。
可是……
……可是怎么回事，余诺被他吼出这句，居然还会莫名地觉得……有点甜？
余诺：“那，那又怎样？我也不是来云上混饭吃的，我也是自己考进来的。”
她有点小骄傲地迎着程尽：“你总不会以为，我真的一晚上都在看小视频吧？我这几个晚上都没好好睡，可是把你的云上科技三年来的所有新产品数据都背下来了。”
“而且，我也不想一直留在家里，让别人都以为我只是依靠着你生活。”
“我不想做金丝雀，我想做我自己。”
程尽意外。怔了一下。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余诺的嘴里听到“做自己”这样的话。
仿佛没有多久之前，她还是个跺着脚跟他吵架，大半夜还打车往外跑，泡夜店泡到天亮都不肯回来的“豪门玩家”；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在别墅里乖巧，到云上工作？
变化大得都让程尽觉得换了一个人。
余诺抬头望着程尽。
他站得离她特别近。她抬头仰望，几乎能清晰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他锋利的剑眉，他眉宇间的细金丝眼镜，以及藏到那冰冷镜片后的，轻轻漾动的眸光。
他好好看。
虽然已经在别墅里都看过无数次了，但是忽然贴得这么近，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让余诺的心尖儿都被拨弄着微颤了一下。
程尽唇角微扯了一下。
余诺以为他都要笑了。
却：“……休想。”
程尽：“立刻回家，别等云上把你辞退了再离开。”
程尽后退一步。
一直紧握住她手腕的大手，才终于松开。
余诺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竟觉得被他握过的地方，烫烫的。
程尽转身。
余诺突然：“如果我不会被辞退呢？”
“如果我能力不足，被云上科技辞退了，那我就跟你离婚！”余诺憋气，将这句话猛地说出来。
“不是说好了三个月的冷静期吗？现在不用三个月，只要我被云上辞退了，我就立刻签离婚协议，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