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抚着褂子上精细的花纹,戏水的鸳鸯交颈而欢,又喃喃道“我晓得,你若在世必定是要答应这门亲事的,但是我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女儿吃我吃过的苦我实在是想你。”说着,泪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沾湿了光滑的绸缎。
萧柔急匆匆的到了寿安堂,才踏进门,守夜的丫鬟喜鹊一脸诧异道“三姑娘,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萧柔有些气喘吁吁道“我有急事,老太太可睡下了”
喜鹊答道“老太太吃了安神药,才躺下。”说着,见萧柔走得额上有汗,粉脸微红,不知她有什么急事,便自作主张道“三姑娘在这里略等等,我进去通报。”
萧柔便立在外堂上等候,喜鹊进去不过须臾的功夫,又重新出来说道“老太太尚未睡着,请三姑娘进去。”
萧柔遂跟着她转进了内室,只见屋中灯火暗暗,靠东墙的雕花红木栏杆大床上帐幕半垂,甄母倚着一方豆绿色素面软枕,身上着一件贴身的秋香色小袄,揉着太阳穴问道“三丫头这时候跑过来,可有什么急事”
萧柔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床畔,跪了下来,仰面求道“老太太,柔儿求您做主”
甄母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是怎么的,谁欺负你了不成”说着,一面吩咐丫鬟“都呆着干什么,快扶三姑娘起来,也不看地下这样冷,不怕跪出病来”
丫鬟上来搀扶劝解,萧柔却不肯起来,只说道“求老太太先听我的话”
甄母不知她是怎么了,只当她又在哪里受了委屈。
萧劲走的早,只撇下这么个女儿,甄母向来格外的怜惜她,想到或许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以为三房没顶门立户的人,就上去欺负孤儿寡母,她便沉下了脸来,斥道“这又是谁欺负你了,你不要怕,有祖母在。你先起来,祖母定然替你出气”
萧柔这方自地下起来,丫鬟端来一条春凳,她侧身坐了,遂说道“老太太,柔儿长大如今,年岁已大,亲事却始终定不下来。柔儿和武安侯的独子周枫一向很好,今日花朝节外出游玩之时,他亲口向柔儿许诺,明儿来家求亲。”便一口气将她和周枫的事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一旁丫鬟们听着,忍不住都红了脸,暗道这三姑娘可当真大胆,自己私定终身,还跑来大喇喇的当众讲出。
甄母起先皱着眉头,听到后面,便又笑了“好啊,这是大喜事。武安侯家的孩子,差不多也算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你们也挺相配的。你来跟我说,想必是要请老太太给你做主你放心,明儿周家来了人,老太太一定替你主张。”
萧柔摇头道“倒并非全为这个,我娘她不答应呢。”
甄母疑惑“这不应当,你娘她一向通情达理,也不是那以富贵家境论人的,怎会挡你的姻缘”
说话间,外头便有人来报,大太太三太太同四姑娘都到了。
原来,萧柔夤夜闯进祖母院子一事,已传遍了后宅。林氏恐有什么要紧事,便请了李氏一道过来。
萧月白听见动静,便也自作主张来了。
一路上,林氏问过李氏,然而李氏却不肯说。
三人经传报进了内室,向甄母告罪过,便各自落座。
李氏拉过萧柔,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出口。
林氏笑问道“这是怎的了,三丫头有什么要紧事,半夜一定要见老太太如有要事,问我也是一样的,想必是我不能做主了。”
甄母向她一笑“老大家的,这事当真你做不了主,这是三丫头的喜事呢。”
林氏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