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问道“这是萧三姑娘, 让你来说的么”
萧月白不懂他为何会这样问, 摇了摇头, 说道“不是,是我瞧着柔姐姐这样太可怜了。”
陈博衍摸了摸她的头顶,目光之中满是疼爱的宠溺。他掀起衣摆,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莞尔问道“为何”
萧月白便将昨日之事讲了一番,又说道“你们男人总是把干前程摆在前头, 不知道女人在家等的有多辛苦, 又是多么的担惊受怕。”说完, 她便将头垂了下去。
陈博衍揽住了她的细腰, 将她圈在怀中, 刮了一下她光洁的下巴,浅笑道“那如若我也去了西北, 你是不是也是这般担忧”
萧月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低声斥道“人家跟你说正经事, 你倒扯这些风言风语来调笑”说着,又幽幽说道“你不知道,我们萧家已经送出去了太多的男人,我还是看着三婶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心里难过罢了。”
陈博衍默然,他倒是真的不曾多想过这些。
一直以来, 他们从长辈及夫子那里学到的,便是义无反顾的向前拼杀,将女人护在自己的身后,相信着只要自己能撑起一片天,那么身后的女人自然安泰。但她们心里怎么想,她们是否担惊受怕,他却没有怎么考虑过。
或者说,即便是考虑过,亦不能如何。
他们都不可能为了女人的眼泪,而停下步伐。战士们依旧会告别母亲妻儿踏上战场,而留在朝中的人也依旧不会停止同那些人的争斗。
陈博衍安抚也似的拍了拍萧月白,低声道“都知道凶险,但总要有人去。你三叔和你大哥,都是令人敬重的真英雄汉子。”
萧月白鼻音颇重,哝哝说道“我不想我的亲人当什么英雄,我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陈博衍彻底没了言语,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为好,那些虚无缥缈的安慰之词,对于萧月白全无用处。
好在,萧月白是安国公府的女儿,她明白事理道义,很快自己便转了过来,她说道“博衍哥,道理我都晓得,我没事的。”
陈博衍颔首“将来边境战事平息,他们自然就都能归家了。”
萧月白模糊的明白了些什么,她眸中微亮,说道“博衍哥,请你一定要让边疆平定,我也会帮你的。”
陈博衍点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我答应你。”
因昨日李氏已然点了头,今日周家过来提亲,自然是一帆风顺。
甄母同那老太妃并宋氏谈笑甚欢,李氏面带倦容,却也应对得体。她同宋氏早先便相识,彼此也算脾气相投 ,两个妇人都是青年守寡,可谓同病相怜,如今要做儿女亲家,更是多了些亲近和气。
萧柔亦被长辈招到了堂上见人。
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对襟盘花纽子夹袄,一条松花色金枝绿叶缠枝芍药纹盖地裙,头上挽着随云髻,一头青丝使头油打理的乌润光泽,未用花朵装饰,只用一根芙蓉金簪挽着,面上薄施脂粉,光润亮泽。
萧柔原就生的好,这般打扮,既艳丽却又不失庄重,甚是得体。
宋氏早前也是认识萧柔的,心里也喜欢这个漂亮爽利的姑娘,只是因着门第相差,始终没敢起过别的念头。日前,她听自家儿子说起要到萧家提亲求娶萧柔,还不敢相信,直至陈博衍出面作保,皇贵妃又请了老太妃来当媒人,这才算信了此事。
眼前这个落落大方、艳丽出众的姑娘,就要当自己的儿媳了。
宋氏心里对萧柔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