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日,他便被萧逸安押着上了路。
一见着周枫,萧可为立马哈巴狗一般的上前摇尾巴,哀求道“周大哥,周大爷,兄弟我可不会打什么仗,到了西北可要劳您多多照料”
周枫跟他也打过交到,晓得这萧家二少爷是个鼻孔冲天的纨绔大爷,原本听说他要去西北参军便觉奇事一件,今儿见了他这前倨后恭的样子,更是纳罕不已。
他浓眉一挑,不理萧可为,向萧逸安问道“你这二弟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不成”
萧逸安淡淡道“不理他,到了西北,磨上两日就好了。时辰不早,路途遥远,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
周枫点头称是,便同萧逸安一道打马往城外行去。
萧可为呆了呆,随即哭丧着一张脸,肚中骂娘不已,一时挂念着那个外宅慧心,一时又想着那个妖冶的婢女鹭儿,满肚子鬼胎。又怕被丢下,只好紧跟了上去。
自从萧逸安去了西北,萧柔出嫁,这安国公府的后宅一下便冷清了下来。
李氏原本念着周枫也去西北了,萧柔一个人独守空房,想接她回娘家住。但萧柔却说婆母需得照料,不便回娘家,拒绝了母亲的好意。
林氏强打了精神,每日照常料理宅院后事。李氏虽不悦,但好在女儿还算守在跟前,倒也罢了。
唯独萧月白,兄姐都不在了,只觉得寂寞十分,想见陈博衍,也不是那般容易。
她便每日都伴在祖母身侧,有时回房写几句诗词话本,想了几个开头,都不如之前那本冤屈录
来的顺畅自如。
文心书肆在京中的名声越发大了,集会亦多起来,不乏文士名流。
书肆私下资助了许多寒门子弟,故此在书院之中,口碑远盖过了京中另外几间书肆。亦有几家想效仿文心书肆的路数,一来舍不得本钱,二来也没有兰春生同萧竹君这样撑门面的笔杆子,最终也只是弄了个不伦不类。
陈博衍也日益忙碌,时常连着几日不见踪影。
两人纵然彼此挂念,但都知正事要紧,婚期又在眼前,也不急在一时。
这忙中带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京中便又出了一件大事。
河南山西一代发了蝗灾,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遭了这场劫难,地里略带些青意的都被啃了个干净,人没了吃的,便都纷纷外逃,不是北上,便是南下。
无数的灾民涌进了京城。
一时之间,京城街头皆是流民,或坐或卧,行乞者有之,卖儿卖女卖身者有之。
因着人口杂乱,京中盗窃抢劫案频发,各大衙门与京城兵士忙的不可开交。
安国公萧覃于赈灾却是早有经验,早年河南水患,便是他前往处置的。
朝中暂时不能拨银,安国公府便自行出资,在京中几个菜市口处设了粥棚,一日早晚两次施舍粥饭。
那米粥熬的甚稀,清汤寡水的,但于这些灾民而言,却是救命的口粮。每日一到施舍时候,粥棚跟前便人满为患。
这些灾民有了果腹之食,便少了许多戾气,亦免了那为了口粮食去行窃行抢的。
而陈博衍则知会了京城步兵衙门,每日加强街头巡查,将街上的人头如过篦子一般的过了几遍,将其中那些有为非作歹前科的、耍强斗狠的一一排查出来,先行丢进了牢里。
如此一番整治,京中便太平了许多。
那些豪门大户,最怕流民歹民肆扰,他们家财万贯,又有如花美眷。自流民进京,他们日夜担惊受怕,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