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景铭看到他脸上满满的泪痕也是愣住,不禁有点怜惜地轻轻拍拍他的肩,“我知道现在这个场景对于你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确实具有很强的冲击性,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张小山无语地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吸溜着鼻涕泣声道:“我这流出来的全是您往我眼珠子里灌的热气儿好吗?”
郎景铭拍在张小山肩头的手瞬间一僵:……
“现在试试,看能看清楚了吗?”郎景铭赶紧推推张小山,让他转身。
张小山拎起一个衣角要去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郎景铭看不下去,抽手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拍到了他脸上,还顺手替他抹了两下,抹完又若无其事地把手帕塞回自己口袋里。
似曾相识的动作让张小山立刻想起上次在电梯外,他也是这样若无其事地用手帕替他擦掉了满脑袋的卫生纸屑来着。
张小山有点不好意思,可郎景铭的动作却很自然,回收手帕的动作也很快,以至于张小山连拒绝都没有机会。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张小山一边转身,一边默默把眼角余泪抹除,但不等他想清楚到底哪里不对,他的视野里已经重新出现了那团蓝光,就在这时,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眼睛就像被加装了一对八十倍高清望远镜一样,居然就那样清晰而直接地看进了蓝光中心。
光团的中央,是一条甩动着纱羽般漂亮尾鳍,正在奋力逆流而上的银蓝色小鱼——干。
虽然她鱼鳍很漂亮,但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实在太深刻,张小山就是觉得她怎么看怎么还是那条干巴巴的小鱼干。
就见此刻那小鱼干正挺直身子,在通天彻地的瀑布间奋力游动,银白色的水帘带着万钧之力冲击而下,却在遇到小鱼干身周的那层蓝光时自动分流开来,所以小鱼干游动间还算灵活自如,一蹿一蹿地往上游的速度并不慢,只是每游上去一截又会被水流砸下来一半,看上去既顽强又可怜。
“这个……是不是就是鲤鱼跃龙门?”张小山问。
郎景铭想了想,“算是吧。”
张小山使劲忍住一个呵欠,看着那团蓝光往上蹿一截又往下滑一截,忍不住问道:“这瀑布这么高,她得跃多久啊?”一边问着,他一边左右看看就打算坐地上去,一直这么站着怪累的。
等腰弯下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一直被郎景铭捏着。
“这个……必须得一直抓着吗?”
郎景铭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松了松手,只是郎景铭手才刚刚一松,张小山便觉眼前一黑,耳边轰鸣的水声瞬间减弱到他刚下车时的程度,借着手机灯的光线一照,巨大的通天瀑布不见了,垂直落差百余米的大堤也不见了,五色的华光更是不见了踪影,他回到了凡人的世界。
张小山轻咳一声,微红着脸主动抓回了郎景铭的手。
张小山和郎景铭肩并肩地坐在大堤上,张小山一个呵欠连着一个呵欠,虽然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可是作为一个一直坚持健康作息的五好青年,只要稍微欠点觉他就受不了,更不要说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借你个肩膀,靠会儿?”郎景铭听着耳边一个接着一个呵欠的声音,其实已经完全不需要睡眠的他,也忍不住被传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张小山闻言赶紧揉揉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振作了一下精神,“不用不用,铭哥,我还撑得住。”
“……不用这么客气。”郎景铭侧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听到他喊自己铭哥特别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