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祁川再次与郗白见面的时候,对方却又一声不吭,不肯开口了。
运动会将近,器材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祁川干脆把人拉到操场看台最高层的角落。想以练习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私心,他对着小家伙哄骗道:
“再叫一声哥的名字试试?”
郗白默默地打量了一下祁川的脸庞,眼里满是探寻。没有任何新伤出现,这很好。他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转而将目光投向朱红色的塑胶跑道。有人冲刺过白线,有人飞奔向伙伴,闹闹腾腾的午休时间里,只有他还是沉默静止的。
“怎么又不说话了?”
祁川凑过去捕捉他眼中的情绪,而郗白抿了抿唇,把头稍稍偏移开了。真稀奇,这小家伙好像是在跟他赌气呢。肯定还是因为周六晚上的事情,不知道郗白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或者两者都有。
不管怎么说,他竟觉得这样的郗白也很可爱。
祁川不再催他,他早就习惯了和郗白在一起的无声时光,哪怕有好奇的目光飘向他们,哪怕操场上时不时会响起笑声尖叫或欢呼,他依旧觉得安逸。他也远眺过去,望见施钧洋哼哧哼哧地在跑圈,他等他跑到附近的时候吹了声口哨,好心情地嘲了句傻逼。
“操/你妈!祁川!你不是说!陪老子!一起跑的吗!”
怨念的吼声传来,祁川大笑了两声。他转头望向郗白,目光炯炯地说,“如果运动会我拿了三千米前五,你就再喊一声我的名字?”
……这是什么寻求奖励的方式啊?郗白不知道自己就是祁川的糖果,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跟祁川赌气,隐秘的爱恋让人的情绪泛滥,他变得越发不像自己了,而祁川好像也变得不像以前那个祁川了。
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好多。
郗白又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他想回给祁川一个笑脸,没想到刚转过脸,他的左眼冷不丁地疼了一下。他皱起眉,眼睛快速地眨动了几圈,可是混进异物的胀痛感还是只增不减。
“怎么了?别揉别揉,我看看。”
祁川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状,凑过去看他的眼睛。又是那种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郗白双眼睁大,呆呆地望着祁川那张放大的脸,不敢再眨眼。
“你带隐形眼镜了?”
看见郗白的眼瞳周围有着一圈透明的边际,祁川如此问道。而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再也没戴过框架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随口说的话?可是他不会这么问,他担心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他会有更多想要支配想要占有的欲望。
祁川望着郗白眼中闪动的水光,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凑过去使用了最庸俗最狗血或者说最浪漫的方法:他朝他的眼睛温柔地吹了几下。
不知道庸俗狗血的办法是不是真的起效了,郗白再眨了眨眼就觉得不疼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而他的视线掠过祁川的嘴唇,这让他的脸烧得更烫了,眼睛也加速眨动起来。气氛微妙地凝固了一瞬,他不知道祁川的目光也落在了同样的地方,祁川也在想着同样的事,也觉得喉咙发紧,心跳加快。
少年倏地往后仰了半米,拉开了距离。
因为好奇所以多往他们那儿瞟了几眼的施钧洋差点自戳双目,操/他妈的,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的狗逼。施钧洋跑到他们下头大喊了一声,“祁川你他吗重色轻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