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黏腻无筹的水汽,将他半边身子包裹在一种温柔的情愫里,他的眼睛还有些酸,和应旸对视时微微一眨就泛起了水光。
应旸在讽刺完他以后就没再说话,程默站得身上的热度都降了,他们还是这样近乎对峙地站着,谁也没有先一步动作。所幸蛋蛋觉得卧室的气氛有些奇怪,好奇地逡巡过来,这边绕着转一圈,又去另一边蹭蹭,程默借机蹲下身摸了它几把,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把睡衣套上。
“那个……我,穿下衣服。”
说着,他理应把浴室门关上,但应旸的不辞而别让他心有余悸,于是只好往里挪了一步,借着墙身的遮掩手忙脚乱地把睡衣往身上套。
哒……哒……
应旸一言不发地走远了。
“哎!”程默慌忙抬脚踩进裤筒里,险些绊倒。
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妥当追着跑出去时,应旸已经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了。他额头上的纱布摘了下来,伤口被额前的碎发挡住,只能隐约瞧见一点红痕。
程默不安地站在两米开外,脚下踩着这两天让给应旸的凉拖,而那双反季节的毛绒拖鞋已经被他收回了柜子里,此时应旸什么也没穿,赤着脚踩在地上,腿骨修长,和着结实的肌理,让人一看就感觉其中蕴藏了不少力量。
斟酌了许久,程默正要开口,不想一个响亮的喷嚏竟然当先冒了出来:“啊嚏——!”
听见动静,应旸终于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程默就跟受到鼓励似的走近两步,犹豫着问:“那个……你去哪里啦?”
应旸吸了口烟,把烟灰弹进茶几上放着的小碟子里,过了几秒才说:“你猜。”
理亏在先,程默不好计较他拿自己的酱料碟来装烟灰这种事,脚趾不安地蜷了蜷:“吃、吃饭?”
应旸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纠正:“是看人吃饭。”
看人?谁?
程默想了想,忽然一窒,指了指自己:“看、看我?”
“看一个骗子。”说完,应旸像是懒得观察他的表情,再次将目光投向院子,和被烟熏得躲出去的蛋蛋对视。
——臭烘烘的大坏蛋!
——妈妈才是坏蛋。
蛋蛋不敢反驳,喵呜一声趴了下去。
程默半天才想明白他的意思:“你去学校找我了?!”
应旸不说话。
情急之下,程默没有考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哪里任职的问题:“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也没和我说。”
假如他提前知道,说不定……
好像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甚至会让他自己回家。毕竟他已经答应师兄了,而且……他确实在刻意回避和应旸相处。
应旸轻描淡写地回给他一个眼神,程默从中读出他其实也猜到自己的意思了。这样的认知让他愈加羞愧:“对不起。”
应旸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只说:“你说你下午有课,我就没有打扰你。”
“……”程默无地自容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因为他当时没有向应旸说明自己确切哪个时间段有课,假如对象是林静泽,他一定会交代清楚的,他之所以这样说,确实存了谢绝应旸打扰的心思。
他怕交流越多,回忆也就越多,当记忆组块存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想清空就更难了。
“那我刚刚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呢,我一直在找你。”程默说这话初衷不是为了开脱,他只是想让应旸知道自己还是在意他的,远没有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