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的思维突然断掉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用力都接不上方才的想法,脑子里像是糊了一层糨糊,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康复仓自动发出一声患者已经苏醒的报告,头顶上的舱盖被打开了,一张淡淡微笑着的面孔出现在视野当中。
“你终于醒啦。”
秦濯茫然地被那个青年轻松扶起来,手法熟练地一个公主抱抱出舱外,同时细心地给他擦干净身上的营养液,又用松软干净的浴袍紧紧包裹住——他对这样周道的照料感觉有些不自在,稍微动了一下,对方马上敏感地停下动作,询问地望向他:“怎么,我弄疼你了吗?”
秦濯:“……”
“你这是怎么了,”那青年自言自语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医生没说会导致失语啊。”
也许是青年俊美超凡的面孔太具有欺骗性,也许是他亲近温和的语气太过于自然,秦濯刚清醒的时候浓浓的警惕慢慢退了下去,转变成了一种陌生的无措感。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但总觉得……生命中似乎并没有一个如此亲近的角色存在。
秦濯勉强扯了扯平直的唇角,企图让自己也露出一个同样温暖的笑容,可惜失败了:“我没事,请问——这是哪里?”
对方并未流露出惊诧的神色,这让他松了口气。
“这是我家,”青年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险些没呛到自己,“我叫谢漾元,是你的伴侣。”
秦濯:“?!?”
他困惑的眼神太过明显,谢漾元微微偏了下头,解释道:“嗯……我知道我们之前从没见过面,一时可能还不熟悉,但是你放心,既然已经结了婚契,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说着,观察了一会儿秦濯的神色,很贴心地起身往外走:“你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我给你炖了药膳……你晚上就在这儿休息可以吗,我在隔壁的房间,有需要就叫我。”
秦濯默默地看着他走出去,临关门前还冲他眨了眨眼——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温和体贴的男人,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能和他结成婚契的人,一定非常幸运。
他的心沉到了肚子里去。
秦濯知道,他不是那个幸运的人。
他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这个青年为什么会认定自己是他没见过面的丈夫——没见过面,认真的?现在随即匹配也能匹配到这样的极品了吗——但无非是通过身份证明或容貌,而虽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他却知道,不管是自己随身携带的身份卡,还是这张脸,都经过了伪造。
可是……他真的要澄清这个误会吗?
他模模糊糊记得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特大交通事故,到处都是鲜血和伤员,除了这个青年,没人来认领他,他没有记忆,没有真实的身份,也没有钱,除了这儿,他还能到哪儿去?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卑鄙——冒名顶替另外一个人,心安理得地拥有属于别人的一切,但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蛊惑他: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那个该死的拥有着一切的幸运儿已经死了,不然青年又怎么会错把他带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许是什么危险分子,才需要把个人信息深深埋藏起来,那么有没有可能,他的脸,他的身份卡,本就是为了冒充另一个人,比如说——那个青年真正的丈夫?
刚恢复清醒的大脑思索这些问题还是有些太勉强了,秦濯把自己想得头疼,理智告诉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