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再不敢迟疑,一边吩咐侍从去请太医,一边加速速度直往陈须的院子而去。
陈须的院子早就乱成了一团,陈阿娇还没走进屋,便听到女子的哭泣声,以及陈须陈敿两人的互相推诿声。
房门虚掩着,陈阿娇一脚踹开门。
屋里的哭闹声因砰地一声巨响扎然而止,众人抬起头,金乌西坠,红霞满天,门口的女子衣角被霞光染得殷红,极美的脸蒙了一层寒霜,凤目上挑,让人不敢直视。
陈须怔了怔。
他那骄纵无脑的妹妹何时有这般慑人的气质了?
竟比一句话让他抖三抖的母亲也不差分毫。
但转念一想,气质再慑人又有何用?不一样被刘彻厌弃,禁足在长门宫,还令陈家蒙羞,成为世人眼里的笑柄。
陈家地位一落千长,再不复当年在长安城呼风唤雨的尊贵。
而他,也从众人追捧的王孙公子,便成处处遭人白眼受人讥讽的过街老鼠。
想到这,陈须便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指着陈阿娇道:“谁让你过来了?别来我屋子,我没有你这个弃妇妹妹!”
“你不想认我这个妹妹,我又何尝想要你这种兄长?”
陈阿娇不屑一笑,走到昏迷的窦太主身边,随身空间只有她自己看得到,别人看不到,她便利用随身空间,去检查着窦太主的身体。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气急攻心,这才昏迷了过去。
陈阿娇松了一口气,给窦太主抚着胸口,她的手刚放到窦太主的胸口上,便被陈须攥住了。
身后响起陈须阴测测道:“母亲不计较你被陛下废弃,亲自把你接回府,你竟然这样对待母亲,将母亲气成这样!”
呦,看来她这个兄长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愚笨,还知道把污水往她身上泼呢。
她很不应该对陈家有任何期待。
这种兄长,从根子里就坏了,无药可救。
既然如此,便别怪她不客气了。
陈阿娇从随身空间取出来一粒药丸,用另一只没有被陈须攥住的手接住,喂进窦太主的嘴里。
这种药丸是延年益寿的,对窦太主的身体大有好处,只是有一点,服用之人,要昏睡一月才会醒来。
这段时间,足够她把长安城闹个天翻地覆了。
她穿的衣服袖子颇为宽大,旁人看不到她喂药的动作,只以为转身时袖子扫过窦太主的脸。
陈蟜微微一怔,随即跟着陈须指责道:“就是。你这个丧门星,惹得陛下不喜也就罢了,如今还来祸害母亲,我们陈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大汉以孝治天下,为女色将母亲气病,被人知晓了奏上一本,他这个侯爷位置可不一定保得住。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公主做正妻,若再叫公主知晓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陈阿娇讥讽一笑:“既然如此,烦请两位开祠堂,立字据,今日之后,我与你们再无干系。”
陈家这个藏污纳垢的沼泽地,她躲还来不及。
陈须陈蟜怕他们气病窦太主的事情走漏消息,无法嫁祸到陈阿娇头上,便控制窦太主的侍从们。
夜幕降临,陈阿娇收拾完东西,接了字据。
窦太主的侍从被控制,来送陈阿娇的只有侄子侄女两个萝卜头。
他们是跟着窦太主长大的,没被父亲带坏,把自己仅有的钱财塞给陈阿娇,泪汪汪地说着让陈阿娇宽心的话。
陈阿娇摸摸他们的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