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韩嫣。
那人烂醉如泥,似火的红衣被他穿得松松垮垮,保养得极好的手指没有丁点薄茧,几乎能与女子媲美,眼角眉梢尽是世家子弟的纨绔风.流。
一点也不见酒杯中划过的精明之感。
卫青收回目光。
殿中歌舞又起。
韩嫣被内侍搀进刘彻的寝宫,内侍退下后,韩嫣缓缓睁开眼。
以前小的时候,他没少在刘彻的寝宫住,但现在不一样了,王太后掌政,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种纨绔子弟。
韩嫣等到月色高悬,摇摇晃晃从寝殿走出,口中直嚷着要回自己的家,内侍们苦留不住,只好去请示刘彻。
待内侍走后,韩嫣勾了勾嘴角,一甩袖子,大步出了寝殿。
来往巡视的卫士见了他纷纷见礼,韩嫣随便拉了一人,拽着那人的衣领,桃花眼轻眯,醉醺醺地让人去备马。
卫士们知他是刘彻的宠臣,不敢违逆,忙牵来了马。
韩嫣大笑一声,松开卫士衣领,拍拍卫士的肩,翻身上马,纵马扬鞭,吹着口哨出了皇城。
宫宴上韩嫣喝了不少酒,骑马回来又吹了不少冷风,等回到自己城北的宅子时,耳朵嗡嗡的,听不大清下人在说着什么。
大意是说有人来访,至今未走,韩嫣敷衍点点头,直往里面走,刚进屋,尚未喝一杯热茶,便听到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回来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侍女们捧来醒酒汤,韩嫣抿了一口,抬眉瞧着坐在一旁,如女主人一般翻看账本的陈阿娇。
当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来上次的事情让你长了心,知道不能留宿宫中了。”
陈阿娇瞧着自己手里的账本,手上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道。
韩嫣放下醒酒汤,身体往后仰,双手枕在脑下,舒服地躺在地毯上。
他没接陈阿娇的话头,只是侧着脸看着忙着打算盘的陈阿娇,道:“你怎找了李广这武夫?刚才宫宴上,若不是我帮你圆了过去,只怕你便落一个私交武将的罪名。”
宫宴散后,刘彻歇在了卫子夫的殿里。
刘彻轻抚着卫子夫微微隆起的小腹,想起出战匈奴大胜的事情,刘彻忍不住道:“卫青是个可塑之才,以后再对匈奴用兵,朕多给他派点兵。”
卫子夫依偎在刘彻胸口,温柔道:“青儿还小,陛下别对他太好了,万一惹了别人的眼便不好了。”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刘彻不屑道:“若是换了她的兄弟立了功——”
说到这,刘彻的声音忽然停住了。
若没有她,李广的军队莫说大胜而归了,不全军覆没都是好的。
她没有一个好兄弟去战场厮杀立战功,可是,她自己却立了战功。
忽然间,刘彻想起李广的话。
李广说,她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