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仔细折起那张信纸,将其收好,转过头去,他的目光重新放回被余晖铺满的水面。
见他不言不语,掌灯女子也不恼怒,只是看鼬的身影半瞬,脸上露出一丝叹息的神情,“原来是陷入迷茫中的妖怪啊——”
半晌后,灯慢慢移近,悄无声息,女子绕到了鼬的前方,主动介绍:“我是青行灯。”
眼前闪入别的影子,鼬的视线不得不落在青行灯身上。
“这里是京都,一般妖怪都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否则一旦被人类发现了便会受到毫不留情地驱赶,甚至是阴阳师的消灭。”青行灯提醒着面前的黑发男人,“除非是阴阳师的式神,但按理来说式神一般又是不能随意单独离开阴阳师太久的……喂,你是式神吗?”
鼬微微皱起眉,他感受到现在这附近没有别人的气息,也就是说青行灯跟现在的他一样,是妖怪。
“个人认为轻易对陌生人透露身份,这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对此我无可奉告。”
鼬冷硬的回话却让青行灯展颜欢笑,“还挺有戒心。”
她话语一转,锲而不舍:“你刚才所看的……是故事小本吗?”
“一封不重要的信纸。”鼬否认。
青行灯似乎若有所思,她看了看心事重重的鼬,招招手,“既然如此,还是那句话,掩藏好踪迹,自己的行踪被人类发现可就不好了,那些是非不分,被欲望和愚蠢蒙蔽心神的人类可是会想尽办法对付你哦,譬如烧死、淹死。”
最初就已经领教过的鼬很平静,“……谢谢。”
青行灯一愣,这样有礼貌和性情内敛的妖怪并不多见,至少她所遇见的那些很少,如此想着,面上却是没再说更多劝诫的话语,顺着灯的承载,青行灯转身就走远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时之间,四周的风景重新陷入悄悄寂静,最济不过细细流水声。
鼬依旧拧紧眉头不放松,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感到陌生的世界,无论人还是物。
在离开晴明的阴阳寮后,鼬一个人回到最初有记忆的断桥河边,静静坐着想了很多,想到自己原来的二十几年短暂的一生,想到很久以前那晚整个家族的惨状,想到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对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最后,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影子。
“佐助……”
【无论你今后走怎样的路,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说完之后,他死了,彻底地死在那个世界,两界相隔,使佐助今后的路他没办法再看着,也没办法再用自己的力量去引导自己弟弟做出选择,更没办法……再去保护他。
所幸的是他在离开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佐助一面,甚至还可以享受一次与亲爱的弟弟并肩作战的机会。
对此,鼬心中的遗憾所剩无几,唯一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莫名到了这个世界?
【愿意与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式神吗?】极其耳熟的声音在脑海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个白发阴阳师的身影出现,鼬怔了一秒,下一刻不禁捂住了陡然跳痛的右眼。
失忆令他失去原有的警惕性,所以他竟然被一个跟佐助相似的声音蛊惑而去……鼬安静坐了片刻,不知不觉间眼睛的疼痛缓解,此时黄昏已深,鼬忽而站起身面向那片水域,抛开心中产生的那团不解,他稍稍往前迈出了第一步。
“不要啊!喂!不要!快停下来!八嘎!”
不及鼬迈出第三步,冷不丁一个焦急的声音快速从后传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