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催逼之下,老鹰的速度渐渐泛白的天空中划出一条黑色的残影。
已经入了夏。阳光照耀在戈壁上,地面的空间被灼热的气浪扭曲。为了避开赤海上空最烈的罡风,焚天驭使着木叶灵鸟贴着地面飞过。
老鹰的翅膀被急速与飘过的罡风激得羽翼边缘飘出点点火星。焚天只管速度,以幻影赤莲的红影裹住木叶灵鸟,笔直地冲进了罡风群。
幻影赤莲与罡风相撞发出连续的爆破声。莫干河畔巡逻的金宫殿卫立时听到了声响。哨声响起,一队巨鹰载着殿卫闻声而追。
离了赤海,青色的草原上红影朝红城方向飞去。
“有人擅闯圣域!好生奇异的遁光。风里竟然还有莲香!”
焚天懒得停下来灭了这群殿卫。她轻啸一声,木叶灵鸟在巡逻的殿卫眼中化为一点黑影,消失在前方。
眼见追不上,这群殿卫只得停了下来。为首的殿卫遣了一人回去:“速回禀赤殿主。有奸细自赤海那边过来,已经进了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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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有桑斗兽十场后,红城中观斗兽掀起了热潮。
圣尊聂悠悠再次驾临林家天星斗兽场。今天是她与林八小姐相约斗兽。两人各出一只异兽相斗。
这场斗兽并非是高阶异兽。是两只五阶后期,未开灵智的异兽。
懂行的却知道,这场斗兽的激烈程度不比两只王兽级别的对决低:“想要脱胎换骨,就差这么一步。杀死对手就能顺利进阶,开化灵智。王兽聪明,不过是受困罢了,假假斗一场,要不了彼此的命。混着时间等待脱困的机会。五阶后期却非拼命不可。”
“赌圣尊还是赌林八小姐好?”
“圣尊虽然继位不久,林家也得给几分薄面。”
怀着相同心思的看客们大都将赌注押在了聂悠悠这方。
依然坐在上次的位置。聂悠悠偏头看向林家垂着纱帘的席位,一如既往的温柔:“若非本尊邀约斗兽。这数月来,已经四次拒绝本尊邀请进圣宫一叙。本尊的好奇心越来越盛。归陌,你可曾见过林八小姐真容?”
“与玄十七同来斗兽场时,在护城河外见过一面。”秦有桑坐在聂悠悠身侧,目光随她望向林家席位,“可惜,当时她正擒捉三只王兽回来。全身甲胄,不曾见到她的容貌。斗兽期间,也不曾见过。大概对低贱的斗兽士不屑一顿吧。”
纱帘中隐隐能看到一袭红裳的林八小姐斜靠软榻的身影。纤美柔弱。明知是狐十二娘所扮,秦有桑瞧得一眼,就不想收回视线。
聂悠悠眼风转过,笑了起来:“归陌也很好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秦有桑收回了目光。
她还好吗?是否真的应了弈之羽的要求?或许由不得她。冰狐镜中那个严肃枯瘦的老人得了他的回答,定会将她送去妖界。
他想起她和弈之羽排队买蔡记包子的情景。那时他在铺子里做包子。天已经黑下来了,房檐下灯笼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弈之羽的高大挺拨,顾盼神飞。她纤细单薄,清丽忘俗,出奇的般配。
他想起青山宗她的小院。拳头大的石榴已经熟透了,薄薄的皮撑得裂开,露出晶莹如红宝石的果实。树下摆着两把竹椅。不用亲见,他已能想象她和弈之羽躺树下聊天说笑,张嘴接果子吃的快活。
他想起小云台上,她战至脱力。是弈之羽飞身上了擂台,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他在水镜中看得气血逆流。然而他做了什么?他去她院里送药,被她诘问着,却万般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