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屹多埋顿时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叩头不止:“姑姑,真不是叔父借刀杀人,实在是……”
一咬牙:“那罔萌讹曾……曾将与姑姑的……往来,于教坊夸张宣扬,被宋人探知了去,在环州城头唱出来,才吓得连夜退兵,结果才中了狄咏的奸计。”
“什么?!”梁太后又惊又怒:“他敢?!”
梁屹多埋说道:“因此杀他是侄儿的主意,还有那支部众,我也让叔父扣在了保泰军司。此事真与叔父无关,都是侄儿为了姑姑的声名作想,绝无它意!”
梁太后申斥道:“起来说话,跪着干什么?”
这就是没事儿了,梁屹多埋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梁太后问道:“如今宋朝如此固执,却又该如何是好?”
梁屹多埋说道:“这个……听闻宋朝派了益西威舍任陕西六路经略安抚使,他与侄儿交情不错,正旦还特意请我游览大相国寺,安排宴席。”
“苏明润不是好战之人,等他到了陕西,或者便有转机……”
“胡说八道!他不是好战之人?”就听大殿外一个虚弱的声音怒道:“宋朝狼子野心者,以苏明润为甚!”
一见到来人,就连梁太后都起身离座:“皇叔。”
西夏大相梁乙埋,扶着一位病体沉重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的身份非同小可,乃是西夏宗室嵬名景思。
秉常被囚之后,各路皇族纷纷自立,梁乙埋节制无果,最后只有请宗室里辈分最高的嵬名景思出山解决问题。
嵬名景思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梁氏必须善待秉常,同时更换看守秉常的统领罔萌讹。
罔萌讹恃宠而骄,在处置秉常一事中过于嚣张,梁乙埋早就有些看不惯他与自己妹妹的奸情,立即将罔萌讹发往前线。
嵬名景思也遵守承诺,出面安抚了嵬名氏各宗,西夏的政局才得以重新安定。
嵬名景思给梁太后见了礼,这才说道:“娘娘说得对,西夏的内政,何时轮到宋人来指手画脚?宋朝本身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屹多埋还没看明白吗?这就是宋朝意图兴兵,故意寻找的借口而已。”
“这个六路都经略司,明摆着就是宋人西军的大帅幕府!宋人入侵迫在眉睫,而我们的对手,是奸滑无比的苏油。”
“这样都还不警惕,还指望与宋朝能通过交涉获得和平?”
“臣与国相剖析过了,此战一起非同小可,至少葫芦川,白马河,宋人已经集结了两路大军,其余青唐、无定川,也不得不防。”
“局面已经难看至极,如果还不及早准备,此战将异常的艰难。”
梁太后有些吃惊:“宋人,敢主动攻击我?他们何来这样的胆量?”
嵬名景思剧烈咳嗽了起来,梁屹多埋赶紧给他递水拍背。
等到缓过劲,嵬名景思才继续说道:“此消彼长,景宗皇帝打出的赫赫威名,经过数次败绩,到如今已然消磨得差不多了。宋朝派出对我大夏战绩最好的苏油出镇六路,娘娘,你说他有没有这个胆量?”
他当然有这个胆量,梁太后咬牙切齿地想到。
苏油每次都是在逆境中还敢于狠狠还击。
囤安寨不说了,后来大军在环庆节节胜利,眼看就要突入汾晋,洗劫解、洛的时候,却被他以围魏救赵之计反攻。
从泾原路突破萧关,洗劫河套,一举翻盘不说,还反过来差点让梁永能和梁乙埋十万大军给包了饺子。
梁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