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里,苏油和巢谷依旧带着各自的部下谈判,但是进展让人绝望。
不过每日里倒是好酒好菜不绝,尤其是一道回锅肉,几乎是每天都有。
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即将到来,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而已。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宋夏两国的谈判还没有正式结束,苏油便安排了一次酒会,请夏国使团吃月饼,赏月。
就在酒酣耳热之际,王厚匆匆闯入酒会,递给苏油一封急报。
苏油将急报看过,对家梁拱手道:“家先生,宋夏间的谈判磋商,正式结束了。”
家梁又惊又怒:“这是什么话,两国商议还没有结果,就算要驱逐使团,也得有个理由吧?”
苏油叹了一口气:“就在刚刚,梁永能兴兵寇我临川堡,临川堡守将柜戬飞鸽求援。战争已经开始了。”
“绝无可能!”家梁跳了起来:“国公休得欺诳!”
苏油说道:“不仅仅如此,除了萧关异动,环州又见贵朝骑军,焉知不是梁永能声东击西之计,见我秋熟,意图入寇?”
说完阴恻恻地道:“家先生,如今看来,西夏梁氏,并没有将先生当做重要人物,梁永能的行动,你事先没有预料到吧?”
“哈哈哈哈……原来夏人对待你,不过如此。”苏油忍不住开怀大笑:“要不先生就继续在宁夏城留饮,待我启奏陛下,高官厚禄,任君所择?”
夏国使团众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家梁却夷然不惧:“我不信我朝会在此时挑衅生事,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苏明润,你就算骗得过天下人,须知骗不了我,甚至……这一整出戏,都是你捏造的吧?”
苏油神色一变,将手一挥,无数刀斧手涌出,墙头上也全是鹤胫弩手,将箭矢对准了场中一众夏人。
苏油笑道:“家先生,我没有骗你,梁永能真的已经开战了。形势所格,先生就算此刻降宋,也非无由,又何必与夏人一道毁灭呢。”
家梁蹡踉一声拔出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想设计欺诳我等投宋,然后大肆宣扬,毁我军心士气?须知天下只有死节的家梁,没有活降的夏朝枢密副使!”
“涪国公,便请以家梁人头,献与宋皇。看看你逼死夏国和谈使节,还能再得什么封赏!”
“岂慢!”苏油赶紧制止,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奈何……罢了罢了,既然家先生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这个……那就暂时回驿馆休息,明日我礼送先生出城?”
“不用!”家梁丝毫不为所动:“就请涪国公将我们的马匹牵来,今夜月光大明,我们连夜出城!”
“好好好你别激动……”苏油只好安抚住家梁,然后对副将吩咐:“去,将夏人使团的马匹都牵过来。”
等到使团的马匹都牵到院门之外,家梁与众人飞身上了马,待使团将自己团团围住后,家梁方才还剑入鞘,拱手冷笑道:“国公好心机,只希望你在战阵之上,还有这份诡谲之心!我们走!”
夏人使团打马朝榷市外奔去,宋人没有苏油发话,也不敢留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朝萧关而去。
狂奔出十数里,在快要经过临川堡的时候,家梁勒住缰绳:“下马,割下袍子包裹马蹄,填塞銮铃。”
众人不知家梁何意,待到整束完毕,家梁才重新上马:“一会儿经过临川堡的时候,务必保持安静,如若弄出一丝声响,军法从事!”
众人都是胆战心惊地点头,悄悄摸到临川堡下,果然寂静无声,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