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诂再次将指挥棒拍到延州“数千骑军,夤夜奔袭,从米脂到延安府,不过三日的路程。”
“那里如今只有沈括四千州军镇守,战力不堪一击,只要烧掉我军在延安的辎重,东路和中路大军则不战而废,哪怕数千骑尽数拼死,也足抵他失军九万之罪!”
章楶点头“正当时如此,因此梁乙埋才咬牙坚持,就是为了等待梁永能功成,从宥州反击!”
高遵裕也被吓着了“刘昌祚,立即点齐本部兵马,奔赴延安府!无论如何,延安府辎重必须保住!”
“末将遵令!”刘昌祚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抓起皮盔飞奔出帐。
苏油心里噗通乱跳,这尼玛,明明形势一片大好,怎么突然就变成危机爆发了呢?
章楶见苏油脸色惨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明润毋忧,事情也不一定就会发生,既然我们发现了漏洞,堵上便是。”
“就算被梁永能破袭,沈存中至少还有一个大城守御,以他理工之能,守城的本事还是可以放心的。”
苏油忧心忡忡“即便是被梁永能洗劫外围,那损失也难以承受,现在延安府的物资,不是一个城里能堆放得下的了……”
“给沈括去电报,让他立即组织防守,告诉他刘昌祚将飞驰赴援!”
……
延安府北仓大营,沈括正在计点库存。
今天要运送十万人的军粮去清涧城,再从那里转运到交给绥德军,让他们转运到银州。
听闻种五郎大败梁永能,延安府也是一片喜庆,这里是种家的大本营,负责此次运输的钤辖李达喜滋滋地过来“经略相公,郭家村的乡亲们送来了三百斤的腊猪腿,要我们一起送到夏州给子弟们犒赏!”
沈括哭笑不得“你来背?辎重配比都是经过周密计算的,如果你背,那我没意见。”
“嗐!”李达说道“十万人半月的口粮,怎么都腾得出点地方吧?何至于三百斤都放不下?”
说完又给沈括做工作“这不是郭家村里正家二蛋做了种太尉的亲兵吗,他爹一高兴,就搞了几十根猪腿要劳军。对了经略,以往十万人半月的口粮,明显比现在多啊,现在怎么才三百车?”
“真没地儿了,要不一会儿丢车顶上吧。”沈括做了让步“呵呵呵,以前的兵粮就是黍米和盐菜,有时候连盐菜都没有,现在都是油水丰足的咸肉,罐头,香肠,面粉。”
“一个罐头拌一斤米饭,或者几个馒头,加上些菜蔬,茶,果干,糖果。国公说了,这叫膳食均衡。远比过去三斤米饭都管用!”
“还有这车,四轮厢车一次能拉上千斤,轻便程度只当过去的轻车,就是这路啊……说起来就头痛!”
两人刚聊到这里,前方本来一骑骏马,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大喊“经略,夏人!近万夏人来攻!”
沈括大惊“夏人?!他们是如何过来的?”
来者正是延州另一位钤辖焦思耀“哎哟经略你就先别管他们怎么过来的了!总是前方除了纰漏,不过我看这帮夏人也不是什么正军,衣甲尽皆不整,军器似乎也不齐全。”
沈括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他们的坐骑呢?”
焦思耀回想了一下“坐骑?似乎都是好马,尤其是中间有一匹白马,那肩高一准过了五尺!”
“距离延州还有多远?”
“距离金明寨尚有五十里!”
李达说道“贼人势大,要不收束部众,入城守御?”
“来不及了,诸多物资尚且对方于城外,不能落入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