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执冥沉在与摄政王的怨恨撕扯中,竟真真没能回防。
失去了理智的执冥哪里再顾得上其他的,见佛冷真的亮出来了红莲业火,当真以为他要和她动手,怨恨愤怒烧得更盛。
眼底血色,如汹汹燃烧的两团烈火,以手击剑,通体清透的万年寒刃携带凛冽玄光,刺破黑夜,直刺向佛冷的心头。
那是命脉所在,剑入一寸,心肺皆损,命数立定。
那灼灼绽放的红莲业火,却在寒刃逼近时,骤然消退而去,佛冷立在冰凉的夜色下,修竹般笔直,人面寡寂凉淡。
他在等。
寒刃以势不可挡之势,没入僧人的胸口,绛红色的僧袍潋滟覆动,忽的垂贴,无波无动。
他的身体只轻轻地晃了晃,人还直直地站着,只是从他胸膛穿过的冰透寒刃,噬血后,已呈碧血形态,于半空中,疯狂地旋转飞舞,发出嘶嘶低低的鬼鸣声,把这个黑夜,带入地狱。
所有人都没想到,佛冷竟然一招没还,生生地受了执冥的这一出必杀,魂刃祭出,见血方归。
穿透的,是他的心肺。
魂刃嘶嘶鸣叫声里,执冥只觉得胸口在那一瞬间插入了一把利刃,贯穿的,不只是佛冷,还有她。
她完全失去了神智,僵硬无神地立着,风化了的石雕一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浑身黑色戾气,一瞬退尽。
白梦深受震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不知怎么收场,忽然听见身后发出一声四声裂肺的低吼声。
她仓皇回头,那被她点了穴道的男子,竟然活生生冲破了穴位,耳鼻口鲜血注出,汹涌流淌,染红了衣袍。
“王。”魏蕴嘶声哭着,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佛冷俯冲了过去,手刚触碰到他的袍子,已是一手鲜血。
魏蕴吓得不知所措,哑声不断喊叫:“王,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要生生受了执冥这一剑?
他最清楚,置入佛冷身体里面的蛊即将要发作,他会陷入沉睡,可便是蛊不发作,他也命休矣。
这一剑,是执冥的魂刃穿心,何来的活路?
烟火似乎燃尽了,夜空归于平静,前堂不知道怎么样了,也已经无声无息,四周的杀气消弭去,夜风也宁静了下来。
好安静,清风铺来,只剩下了空气里氤氲的血气。
穿堂风阵阵来,佛冷站在风口处,望着执冥的眸光,多是悲悯与释怀:“执冥,我从没想过要负你,只是我没能渡了自己。”